药是那个日本军医给的。
加藤浩二忽然死亡,按照惯例,他要被当作嫌疑人看管起来。但是我却以他医术精湛,不该受到这种待遇,并且断言加藤浩二之死只是意外为由,只让他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等待结果。
并且再三对他说,我相信他绝对不会伤害大日本帝国的军人。
在他感激的目光中,我走进解剖室。
我一只手握着纱布覆盖在加藤浩二的脖子上,另一只手拿着手术在精准的在纱布下划开了他的喉管。解剖尸体自然不会用上麻药,加藤浩二的四肢忽然抽搐着挣扎着想要从解剖台上爬下去。
但是他的这个动作仅持续了不到三秒。
作为我助手的小护士手中拿着的气管撑开器‘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她颤着声道:“他还没死?”
我偏着偷看了她一眼,将吸满血液的纱布扔进托盘里,道:“现在死了。”
“你杀了他......”
小护士扶着解剖台几乎要站立不住。
“我不会让挑战我权威的人活着。你想要试试嘛?”
小护士惊恐的流着眼泪哽咽着道:“我什么都不会说的。真的,我什么都没看见,不要杀我......求你了......”
“去洗手台把纱布洗干净,死人是不该留这么多血的。”我淡淡的说到。
小护士却似如见鬼魅一般,颤抖着手去拿托盘。
“拿稳了,掉在地上了,可不好收势。”
她恐惧的点着头。小心翼翼的端着托盘到洗手台将抹布洗净。“洗...洗好了......”
她抖着手将托盘递给我。
我接过纱布,在加藤浩二的伤口上按了一下,然后把纱布扔回托盘。
小护士是个聪明人,立刻将托盘放到洗手台下,淋湿附近,做出刚被冲湿的样子。
我拿出一片跟加藤浩二之前吃得药片长得差不多的药,在他的喉管上滚了一滚,然后扔进另一个小托盘里。
缝合了加藤浩二的伤口,伪造出死后解剖并重新缝合的状态。
处理好一切,我拿着那个小托盘走出解剖室,来到日本军医的办公室,道:“我切开加藤君的喉管后,发现了这片药剂,看来确实是加藤君吃药的时候太急,不小心噎到了。
这种德国产的药片片剂较大,平时我都是叮嘱护士掰开给病人们服用的。
真是可惜,就在不久前加藤君还来问过我,他什么时候能够出院,想要尽快上战场为天皇效力。没想到竟然出了这种意外。大概是忠君之心太急迫了吧。”
那军医蹙了下眉,道:“加藤君怕麻烦,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直接吞咽的,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我打断他的话,诧异道:“羽生君,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病人们不知道过大药片的危险性,但你作为帝国大学的医学高材生不该不清楚人体的喉管到底有多细,一次性吞噬这么大的药片可能会发生的意外。
病人们不知道不在意的,我们才更应该提醒他们才对。
哎......加藤君的悲剧原本是可以避免的。”
羽生军医被我说得一愣一愣的,最后愧疚道:“千叶少佐说得没错,是我太疏忽了。我会亲自去向加藤大佐请罪。”
我蹙眉道:“羽生君还是三思而后行吧。加藤君毕竟是大佐唯一的儿子,他若是知道加藤君发生意外的原因,恐怕不会轻易的原谅你。”
羽生正色道:“这一切确实只是意外,我也不想发生这种事情,毕竟加藤君的伤势一直都是我在照顾,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他能早日康复,回到战场上去。”
我故作为难的叹了口气,道:“一郎,坦白说你毕竟是我父亲的门生,他让你来到这里,是为了保障这边的医疗水平,我真的不希望你在香港出什么意外。”
羽生不以为意道:“美代子,你多虑了。不管是我还是加藤君都是可以为了帝国付出生命的人,我相信加藤大佐会是个明事理的人。”
我不再深劝,只是将宝木派到了他身边,随身保护他。
羽生感谢之余,仍觉得我太过小心年,并不相信加藤大佐会因为一场意外而对他做什么。
不过,他并不知道,加藤大佐也许会为了顾全大局而不在明面上为难他。但我却一定会让他死。
当天下午,我便紧急联络了郭兴华。
还是那个公园,换了一个位置。
“你着急找我出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能在电话里说吗?”郭兴华穿着大衣围着围巾坐在我身边道。
“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加藤浩二死了。”我头也不抬的看着手中的报纸,嘴巴几乎没有张开的发出声音。
郭兴华略想了一下,道:“加藤浩二?是哪个在苏北清乡的时候带兵屠了一整个村的加藤浩二?”
“是,他父亲加藤大佐是井酒隆的亲信。加藤浩二的死被我栽赃在了军医羽生一郎的头上,羽生一郎是从千叶繁的研究室里出来的,跟田中的关系十分亲密。”
“你想要借此挑拨井酒隆和田中的关系?加藤会为了儿子去对父羽生一郎吗?”
“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