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闭上眼睛,未修炼多久,忽觉一阵窸窸窣窣的动作,睁开眼睛,只见沈泽兰缓缓腾开雪蚕丝被,给他盖上了。
谢阳曜抿着嘴角,笑意却藏不住地从眼睛流出,“多谢泽兰。”
沈泽兰挨着他的脖颈,淡淡道:“你以为我是心疼你吗?我是为了取暖。”
谢阳曜笑意更浓,修长手指拂过对方丝绸般柔顺的头发,落到肩颈,道:“你之前做了什么噩梦?”
沈泽兰垂下眼帘,道:“不记得了。”
他蹭了蹭对方脖颈,用命令的口吻,道:“我睡了,别吵我。”
谢阳曜若有所思地应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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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月升,月落日升,周而复始,又是一个晴朗的白日。
长风自远山而来,呼啸着刮过墨竹,落于地面的竹影摇晃,刮花谢阳曜雪白的衣袍。
谢阳曜端坐于茶桌前,不急不缓地雕玉老虎。两侧茶桌分别坐着一个中年人,一个少年。
() 中年人稳如泰山,而少爷略显慌张。
“阳曜,再如何说,他也是你的堂弟,过几日他还要接替他哥,成为谢家少主,你为了一个外人,逼你堂弟自断一臂,是否太过了?”中年人道。中年人正是如今谢家家主谢澈。
谢阳曜头也不抬,道:“伯父,泽兰很快就不是外人了。”
“你什么意思?”
谢阳曜并未回答这个问题,接着道:“再则说了,我要堂弟自断一臂,并非只因为泽兰,还因为堂弟竟然认为我杀了谢清平,欲定我残害手足的罪。”他抬眼看向少年。
少年正是当日绑架沈泽兰,谢清平的弟弟谢望。
谢望捏紧手指,道:“我没认为你杀了我哥,我只是怀疑,倘若真认为你杀了我哥,我便不会大费周章绑架沈泽兰审问,而是直接找上你。”
谢阳曜派了暗卫保护沈泽兰,他那夜想尽办法,方才迷晕暗卫,带走沈泽兰。
如果不是目睹他们绑走沈泽兰的精怪被打晕后,醒来的太快,谢阳曜根本不可能得到消息,那么快找上他。
谢阳曜道:“你的审问同严刑逼供有何区别?假使泽兰抗不住严刑,依照你的意思,说了是我杀了谢清平,你这还不是仅凭主观,定了我残害手足的罪。”
谢望拍案而起,道:“我没有严刑逼供!”
谢阳曜道:“你想过严刑逼供。”
谢望外强中干,道:“我没想过。”
谢阳曜直视着他,道:“无论你想没想过,你都犯了错。我不是你能够怀疑的人,也不是你能冒犯的人,断你一臂,已然是念在往昔兄弟情谊,从轻惩戒。”
谢望不敢与谢阳曜对视,有些狼狈。
谢澈瞧见他这副模样,皱起眉头,冷哼了一声。
“爹。”谢望喊道。
谢澈身着质感极好的法袍,他撩起衣袖,站起身,语气平淡,道:“谢阳曜,你堂弟年少不知事,你身为九州少主怎么也不知事,同他一般计较?”
谢阳曜笑了声,道:“伯父这话说得,我就是知事,所以才同他计较。倘若不同他计较,日后为着其他事,他又怀疑这个兄弟怀疑那个姐妹,岂不是闹得谢家人心不合,惶惶不可终日?”
谢澈道:“一派胡言,强词夺理。你难道要你伯父给你跪下来?”
“那可受之不起。”话音刚落,四周的风凝聚成刀,骤然劈向谢望。
谢澈结印,暗红术纹浮出手心,截住朝谢望扑去的风。然而,方才截住,只听噗嗤一声,空中铺开血腥味,而谢望发出低低的闷哼。
谢澈回头,只见谢望左臂被砍了下来,对方咬紧了牙关,一脸痛苦地捂紧伤口,涓涓不绝的血液穿过指缝,落至地面,砸出一个个不规则的圆点。
“张嘴。”谢澈祭出疗伤丹药,丢入谢望嘴里,而后速度极快地点穴止血。
“伯父,若无其他事情,阳曜先走了。”谢阳曜收起雕刀与玉雕,恭敬行礼,转身就走。
“
谢阳曜。”谢澈压着怒火(),声如雷音卍()卍[(),“你好大的胆子!你是不想要谢家了?”
谢阳曜顿住脚步,转身一笑,道:“九州尊主可以没有谢家,而谢家不能没有九州尊主,不是吗?”
谢澈脸冷如寒冰,一言不发。
“我们是一体,不要闹得太难看。”谢阳曜再次行礼,“伯父,阳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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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谢家主会不会暗中使绊子?”谢添福走在谢阳曜身旁,回头瞧了一眼站在原地的谢澈,传音道。
谢阳曜传音道:”谢家那么多人,他若不想做家主,另扶一人便是,有何难也?”
谢添福道:“可是尊主那里……”
谢阳曜道:“父尊倘若不愿我出手,自会阻拦。对了,泽兰现在在做什么了?”
谢添福抬头看了一眼太阳的位置,回答道:“算算时间,沈公子正在听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