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这样……两位皇子也不会对您太过牵挂和愧疚,您意下如何?”
他说完之后,齐贵妃却只是盯着他看,迟迟没有回答。
阿雅思等了一会,又问道:“娘娘?”
齐贵妃定定地说:“你是谁?”
阿雅思一顿。
齐贵妃盯着他的眼睛:“你不是肖楠,你是谁?”
穿过十余年冗长的光阴,穿过草原上自由的风和深深的宫廷,穿过爱恨纠葛间,束缚住彼此的无形的网,两人的目光再次相撞在一起。
多么熟悉的眼神,生一遭死一遭,依旧深深地烙印在灵魂中。
那一刻,无论多少隔阂伤痛,心还是不由自主地软了。
“我是……”
“我是阿雅思。”
空气仿佛瞬间凝滞。
良久,齐贵妃忽地笑了出来,说道:“原来你变了模样,我还是能认出你。别来无恙?”
阿雅思牵动了一下唇,说道:“有恙,但,还好,都过去了。”
齐贵妃道:“当年你一去不回,我以为你去世了。”
阿雅思道:“是被一些事情绊住了,这些年没能回来照顾你们,对不住。你跟我走吧,不论你想去哪里,我都可以帮你安置。要不然,你过得不安稳,欢儿他们终究也不可能完全不挂心的。”
齐贵妃道:“你怎么不说带我去草原了?”
阿雅思微顿,而后笑了笑:“你要是想去,也可以的,那样的话,我还可以经常去看望你。”
——经常去看望,也就是,不是两人一起。
经历过了这么多,他们也永不可
() 能一起了。
齐贵妃微笑着说:“你还记得曾经说要带我走的时候,我回答了什么吗?”
阿雅思一怔,道:“你……”
“你记得。我说,我不去。这皇宫是天下最尊贵的所在,我既然来了,争了,我就不会离开。”
齐贵妃道:“如今依旧是这样。当初那些事,你情我愿,你没什么对不住我的地方,欢儿更没有赡养我的责任,我不会给他添麻烦,你放心吧。”
阿雅思道:“你留在这里究竟有什么好的?当初你是贵妃,可如今,你是叛臣的亲妹妹!”
齐贵妃道:“那是我自己的事。”
一阵风浩浩从两人之间穿过,面前的人身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已是面貌全非,可一开口,一抬眸,依然仿佛当年那个坐下来为自己弹奏乐曲的年轻人。
那一瞬间的怦然心动,足以再一次拨乱岁月中的管弦。
可她,不要爱情余烬中的怜悯,不要成为一份不得不担负的责任,也不要在该承担罪责的时候,变成一个逃兵。
她这一生活的糊里糊涂,此时余下的,依旧只剩这一份骄傲。
害了她,又不能失去的骄傲。
齐贵妃闭了闭眼睛,半晌,又睁开,目光中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软弱。
“我从来没有爱过你,所以,也从不想跟你离开。”
她说:“你走吧。告诉欢儿,我会像他一样,放下一切,过得快乐。”
当阿雅思百般劝说,也不能劝动齐贵妃跟他离开后,只好脚步沉重地向着宫外走去。
台阶绵延而下,走完最后一程,他终于忍不住一回首,却只见红墙绿瓦,天地无穷。
与此同时,京城之外,马蹄甚急,八皇子一路沿着大公主所说的路追去,心中回荡着临走之前皇姐说的话。
“我、我也不知道是听谁说的,我想不起来了……可是在那处山谷前方二十里处,好像埋了火/药,如果不及时切断引线,足以让整座山都塌去半边……”
“哒哒……哒哒……哒哒……”
马蹄踏在地上,踩出纷乱的声响,不知不觉,这声音好像变得更加沉闷和粗重,变成了——
“咚咚……咚咚……咚咚……”
是前世的他在用头撞着那具棺材。
“兰奕欢,我还没回来,谁让你死的!谁让你不等我?我看到你的信的时候,真的不知道……要不我一定能赶得及的,一定能赶得及的!”
“快点。”
八皇子催促胯/下如飞一般奔跑的马儿,声音微微哽住:“你一定要快一点,我这次,不能再迟到了……”
一定能赶得及的!
*
邓子墨起初埋藏火/药的目的,只是为了一旦兵败撤离的时候,可以炸毁道路,阻挡追兵。
但这一次,他正好可以以此阻挡兰奕欢的离开,所以,邓子墨根本就没有隐瞒火/药的存在。
当兰奕欢快要到山谷
谷口跟兰奕臻汇合的时候,赫然看到前方出现了一小队人马,挡在他的跟前。
这些人不多,手里却都拿着火把,在他们的脚边,装有火/药的铁箱放在地上,此外,还有一根从里面引出来的,极粗的引线。
兰奕欢一下子就勒住马。
“七殿下,咱们做个交易吧。()”
邓子墨没有从他们的身后追击,而绕到了旁边的高地上,这一处不在火/药的爆炸范围之内。
他说道:齐弼已经失败了,我跟大雍之间并没有什么仇怨,我其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