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了。
他猛地把相册合上,用力拍在了桌上。
宋央被他吓了一跳,不由抱怨:“你今天好奇怪。”
“我恐同。”江泊烟心烦意乱地站起来,“我就是觉得恶心,恶心,你懂我的感觉吗,以后少在我面前提起路饮!”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往外走,来到楼下时宋海宁正在喝茶,因为路饮刚才的突然到来,让这位一向以儒雅示人的伪君子差点破功,此时正神情不悦地皱着眉,见到江泊烟下来,才熟练地挤出一副热情笑容。
“泊烟。”他放下茶杯,招呼江泊烟。
江泊烟走到他面前,他平日里一向尊重宋海宁,但今天见到他脸上挤出来的笑,就有那么一点心理性恶心,干脆开门见山地问:“你知道路饮最近住在哪里,我有事要找他。”
宋海宁一怔:“怎么,是不是那个臭小子又惹了你?伯伯会帮你教训他。”
“不用。”江泊烟说,“我打算自己解决。”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可惜宋海宁对那不是自己的种毫不关心,压根不清楚路饮行踪。
他暗中和宋央对视一眼:“那个臭小子一直独来独往,上大学后叛逆得厉害,还学着人玩同性恋,就算我是他亲爹,现在也管不住他。至于他住在哪里,抱歉啊泊烟,我还真没什么消息。”
江泊烟烦躁地挠着发,语气阴森:“宋伯平时应该好好管教他,别让他跟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传出去不好听。”
他怕露馅,补充:“我是在关心小央的名声。”
宋海宁便有耐心地笑:“泊烟有心了,这件事宋伯会处理,一定不会让那小子在外面胡来。”
等江泊烟离开,宋海宁脸上的笑容不见踪影,他让宋央跟着进书房,没好气道:“路饮最近在干什么?”
宋央嘟囔:“爸!我和他又不熟。”
宋海宁闭目沉思:“泊烟今天怎么特意提起路饮,不对劲。我问你,有没有把路饮不是你亲哥这件事和他说,我提醒过你,不准透露出去。”
宋央摇头:“爸爸你放心,当然没有。”
宋海宁用力拍了一下桌,后悔不已:“真是碍眼,当初就不该心软留下他这个祸害,养不熟的白眼狼!”
说着,他狭长的眼底闪过一丝恶毒:“既然他喜欢男人,那就干脆找个男人让他联姻!”
宋央瞪大眼睛:“联姻?爸,你就不怕——”
宋海宁高声道:“我当然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我会好好地给他挑一个男人,保证让他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至于神路,爸爸都会把它留给你。”
宋央听得心头火热,不过保持理智:“他应该不会同意联姻。”
宋海宁挥挥手:“这件事我会看着办,真不行,就把路玫那个死人搬出来,他可一直都是个孝顺孩子,哈哈。”
宋央眯眼,忍不住也对未来产生期待。
只要能够解决路饮,神路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从宋家驱车离开后,路饮找到一家亲子鉴定机构,提供样品鉴定他和宋海宁的血缘关系,之后开车回了家。
谈墨今天有事回了蓝湖,路饮整理完那些行李到深夜,洗漱完准备入睡时,睡前江泊烟给他打了三个电话,他没接到,之后就收到了对方的短信轰炸。
显然是用手机当场拍的照片,江泊烟截下幼儿园毕业照里谈墨的头像,发来问他:“这是谁?”
等不到路饮回复他,他又连番地问:“发小?”
“你是不是喜欢他,所以才意识到自己是个gay?”
“宋央说,小时候看到你们又亲又抱,害不害臊。”
“不说话,心虚?”
路饮捡起手机,垂眸看了眼屏幕,手腕微动。
“你在生气?”
江泊烟:“回答我!”
路饮:“为什么要生气?”
他慢悠悠地打字:“还是说,因为你喜欢我?”
随着消息的发出,屏幕正上方的“对方正在输入中”骤然消失。
和“对方正在输入中”一起消失的,还有江泊烟气急败坏的质问。之后江泊烟没有再回复,一直到第二天下午的课结束,路饮都没在学校见过他。
听说请了几天病假。
下课后,路饮前往地下车场,刚远远看到他停放的那辆跑车时,身旁突然飞速窜出一道黑影。
江晚大学的地下车库常年不亮灯,视野漆黑,路饮有些轻微夜盲症,需要眯着眼睛走。他看不清身边的东西,所以在对方伸手抓他时,下意识一脚踢了过去。
一道闷哼过后,响起江泊烟压抑的嗓音:“是我!”
本以为路饮会停止,谁知道路饮继续连番踹在他身上,江泊烟起初怕伤着他收着力,猝不及防下,就被他踹翻在地上,膝盖和小腹传来剧痛。
手电筒的光打在他薄薄的脸皮上,江泊烟眯起眼,目睹路饮慢慢半蹲下来和他平视,嘴角笑容浅浅,语气敷衍。
“原来是你,真是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