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奔跑的恶果终于显现出它的威力,一股压抑不住的反胃感涌上奈绪喉咙,她不由得扶住路旁的树呕吐起来。
胃里翻江倒海的滋味实在难受,奈绪呕了好一阵子才平复下生理反应。
她扶着树缓了缓劲,站直身体,低着头看着树根下的一滩呕吐物尴尬得脸都红了:“糟了,给别人制造了麻烦……”
附近没有清洁工具,她只好对着树深深一鞠躬,隔空向清洁卫生的人表示由衷的歉意。
至于银发青年……只能等下次相遇时再确认他是否是罪犯。
若是罪犯,她一定会想办法送他入狱!
奈绪不知道,她刚刚不经意间在鬼门关门口绕了一圈,险些回归故乡。
当她回到这条大街上时,不远处的开着窗的二楼正有一双眼睛盯着她。
银发青年进入建筑前,因小心谨慎的天性使然,多绕了一段路以防有人跟踪,没想到真的钓出一只小老鼠——他要杀了她。
刻意收敛起杀气的银发青年眼眸里翻滚着杀意,从黑风衣里掏出一把木仓对准毫不设防的奈绪的脑袋,嘴角一咧,露出血腥的狞笑。
在他准备扣下扳机时,一名风情万种的女子走到他身边,手搭在他的木仓上,把木仓口往下压:“那位先生说过,这次的任务很重要。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杀人可不是小事,造成的骚乱会引来警察,给我们的行动带来麻烦。”
“放手!”银发青年用力地甩了甩木仓,把女子的手甩开,“贝尔摩德,别忘了我们现在是平级,你无权干涉我的行动。”
“我知道你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做事原则,但若是因为一个醉鬼坏了那位先生的大事,你觉得那位先生还会看重你吗?”贝尔摩德嫣然一笑,“我可是为了你好啊,琴酒。”
“醉鬼?”琴酒重新看向窗外,发现那个跟踪他的女子正扶着树拼命呕吐,看起来的确是个醉酒的普通人。
再想想她那蹩脚的跟踪手法、莽撞的行动……琴酒有点相信这要么是个菜鸟探员,要么只是个喝醉酒跟着别人乱闯的普通路人。
总而言之,这人对组织没有半点威胁。
今天算她走运,不过他已经记住了对方的脸。下次见面,就是她的死期。
琴酒看了贝尔摩德一眼,关上手木仓保险:“告诉我那位先生的命令。”
贝尔摩德在桌上放了两个高脚杯,往里面倒入红酒:“还有点时间,我慢慢和你说……”
琴酒不耐烦地说道:“赶紧说,我没兴趣陪你喝酒。”
贝尔摩德放下酒瓶,拿起一个高脚杯,姿态优雅地晃动着里面的酒液,在椅子上款款坐下:“好冷酷呐,怪不得组织里只有那个傻大个愿意跟着你……真是没耐性,把木仓放下,我告诉你就是了。那位先生让我传话给你……”
窗里的两人正在密谋大事,窗外的人却一无所知。
奈绪吐过一回,脑子清醒不少,想起之前在一起的同伴们,脸色骤变:“糟了,刚才没说一声就跑去追人,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在找我?”
她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联谊前为了礼貌,她把手机静音了,一直没有开启铃声。
屏幕亮起,上面显示一大堆未接来电记录,光是小景的就有五六条。
她赶紧回拨回去:“小景,是我。我没事,刚才酒劲上头,忘了知会你一声就乱跑,抱歉啊。什么?你们都在找我?你在哪里?我现在过去找你。我给他们打电话,一起到你那里集合。嗯,待会儿见。”
她一边往集合地点赶,一边给其他人拨打电话,通知集合地点。
几个人在诸伏景光所在处碰面,奈绪真诚地向他们一一致歉。
因为她,这场联谊活动被半路腰斩,虎头蛇尾地结束了。
“这都是小事,你没事就好。”众人看奈绪精神奕奕的,手上没有沾着什么奇怪的东西,譬如血迹,比如血迹,例如血迹……压在心上的大石头终于挪开了。
经过这次小波折后,六人都没心思继续玩下去,一起回到学校,准备好好休息。
几个人纷纷道别,返回自己的宿舍。
降谷零往前走了几步,脚下一顿,折返回去。
“宫本。”他叫住往女生宿舍楼走去的奈绪。
奈绪停下脚步,转身看他:“怎么了?”
降谷零沉默了几秒,开口问道:“我们小时候是不是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