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抿着唇摇头，“小姐不愿说，让她自己静静吧。”
连翘“哦”了一声，压低声音道：“那我先热着水，待会儿小姐想用就能用了。”
“辛苦你了。”白露心里尽是对檀织许的贪心。
“姐姐和我说这个做什么？承蒙小姐愿意收留我，我感激都来不及，为小姐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心甘情愿。”
白露挤出一个勉强的笑来，拍拍连翘的肩膀，低低叹了口气。
“白露姐姐，你从小和小姐一起长大的，你说的话，小姐听得进去，你回头好好劝劝小姐。”
对上那双担忧的眸子，白露也说不出别的话来，只能点点头，“我会的，你放心吧。”
白露又担忧地看了眼紧闭的房门，目光中满是怜惜，仿佛要透过那扇门，去抱住屋里的人一般。
最终，也只能轻轻叹了口气，去厨房继续烧水了。
白露在门口的台阶上坐下，听着屋里极力压抑，都还是从嘴唇也牙缝之间挤出来的细细碎碎的哭声，心都要碎了。
小姐上次这么伤心，还是被逼着嫁到侯府之时呢。
那时，老爷用姨娘来威胁小姐，让小姐不得不背弃了顾怀璟，含泪嫁入侯府。
上花轿的前一夜，檀织许穿着嫁衣，哭了一整夜。
盖上盖头的时候，一双眼睛都苦肿了。
后来，她坐在花轿里，白露就走在边上，一路上都听着檀织许也是这样细细碎碎的压抑着哭声。
如今，小姐都已经如愿离开侯府了，还有什么事情，能让小姐如此伤心？
白露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一个人。
顾怀璟。
可，不应该啊。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她确实看得清清楚楚的。
顾公子对她家小姐，分明是有意的。
尤其是小姐离开侯府，重获自由身之后，顾怀璟更是三天两头就来找小姐，每次来都不空着手，带些新奇的小玩意，或者是小姐爱吃的小零嘴。
小姐嘴上虽然没说，但心里，其实已经开始接受顾公子了。
昨个儿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在外头过了一夜回来，就这样了。
等等！
过了一夜？
白露的眼底浮现出浓浓的震惊。
顾怀璟那狗日的，该不会欺负了她家小姐吧！
难怪，小姐一回来就要沐浴！
不行！她得进去看看！
白露起身，胡噜胡噜屁股上的灰就要进屋。
正当此时，屋里的哭声渐渐退去。
“白露，水烧好了吗？”
白露“啊？”了一声，转头见连翘在厨房门口朝着自己点头，“已经烧好了，小姐要现在用吗？”
“嗯。”檀织许闷闷地应了一声。
白露和连翘来来回回忙活了好几趟。
檀织许佝偻着腰坐在软榻上，目光跟着两人的身影，一遍遍进进出出。
两个小姑娘脸上都是对她的担心，想问，又怕惹得她伤心，都忍着不敢问出口。
檀织许忽然低低笑了一声。
这一笑，把白露和连翘都给笑毛了，放下手上的水桶，一溜烟跑到檀织许面前来，“小姐，您怎么了，您别吓我们啊！”
小姑娘满眼都是她的样子，叫她心中欢快了许多。
“我没事了。”她拍了拍小姑娘放在她膝盖上的手，“你们先出去吧，我泡一泡，很快就好了。”
连翘看向白露，白露点点头，“银杏之前存了好多花瓣，我给浴桶里放了些，小姐好好泡泡，嬷嬷应该也快回来了，小姐晚上想吃什么，我让嬷嬷给你做。”
“嗯——”檀织许歪着脑袋想了想，才道：“想吃点甜的。”
“好，奴婢让嬷嬷给小姐做好些甜食来，小姐快去泡泡吧，一会儿水凉了。”
连翘闻言在边上举起手，“没事，凉了也没关系，我烧了一大锅水呢，凉了再给小姐加。”
“谢谢你们。”檀织许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两个小丫头正极尽所能地想要逗她开心。
她方才，到底是在懊恼悲伤什么？
一个本就不属于她的男人，能相伴一程，已经是老天爷对她得厚待了。
而今，虽然不能与顾怀璟相守，可她身边也多了这么多关心她的人。
这种情况，比上辈子已经不知道好了多少，她应该知足了。
整个人浸在泛着花香的热水中，仿佛身上的疲惫在这一刻都被泛着涟漪的水流带走了。
花瓣围着她闹，偶尔贴在她身上。
“真好。”檀织许唇角上扬，勾起一个温柔又和缓的笑容来。
顾怀璟也帮了她很多了，她总不能不知足吧。
闻烟是太师之女，身份显赫。
她与顾怀璟，一个老牌贵族，一个朝中新贵。
任是谁见了，都要说一句门当户对。
平心而论，与闻烟在一处，不管是对顾怀璟的官运，还是日后两人成亲之后的生活，都愿比与她在一起更合适。
她一个商人，又是和离之身，确实配不上如日中天的顾怀璟。
“罢了，罢了。”檀织许摇摇头，“权当是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