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是老建筑的破败感。
马明跟吕冬嘀嘀咕咕:“过年的时候我就想来,有事绊住了没能来,今天一看,真后悔没早点过来。”
吕冬笑:“哪有这么夸张。”
这样保存完整又是石头加青砖青瓦盖起来的老房子,能保留下整条街的确实少,但也没少到罕见的地步。
“民俗历史方面的事,怎么说呢?”马明一时间没法给吕冬解释:“这么说吧,你看条石上雕刻的花纹,房屋的起脊方式,都有一定讲究,你们吕家村历史上不简单,肯定阔过。”
这点还真让马明说着了,吕冬轻声说道:“以前的时候,吕家村只有这边的老街,那边的集街是青照和泉南地区的主要官道之一,这边紧邻官道,发展的不错,后来官道衰败,吕家村大集没了,吕家村也就衰败了。”
马明去过吕冬的店里,难免受到影响,问道:“该不会乾隆真来过你们村,吃过你们的卤煮?”
吕冬不好对朋友心口胡扯,只能说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另一边,范教授与吕振飞聊的不亦乐乎,吕振飞家学渊源,加上几十年的建筑行业经验,对古建筑方面有不少了解,跟范教授也能聊到一块去。
前些年,很多古建筑损毁严重,碍于社会经济大环境和专业队伍,上面很难拨款修整。
或许在范教授这些人眼里,哪怕吃不上饭,也得抢救历史古迹。
毕竟每个人的追求都不一样。
没歇息多大会,一行人又往北边去,还挑了几栋村里公认最老的住房进去看了下,有一栋人早都搬到集街上,去村南住了。
房子一旦没人住,破败的格外快,范教授的心痛就写在脸上,似乎比吕家村的人更在乎。
最后,一行人从大槐树那里上河堤,来到吕家食品公司,看到了专门被保护起来的骨灰堂。
范教授专业,搭眼一看,就说道:“这风格,明显是清早中期的建筑。”
吕振飞实话实说:“不完全是,中间经历过几次大修,根据我父亲的说法,我爷爷那辈大修过一次,他那辈大修过一次,后来我又带人修过一次。”
这样的建筑,没有维修养护早就破败的不成样子了,吕振飞又说道:“建筑风格没有变过,很多东西都是原来的,比如屋脊上的狴犴,全是老祖宗传下来的。”
吕冬这才知道,原来屋脊上蹲着的神兽叫狴犴。
这玩意好像听说过,具体却忘了,吕冬问旁边的专业人士:“马明,狴犴是啥?有啥讲究?”
马明简单解释:“听没听过龙生九子?”
这个吕冬还是知道的,当即点头。
马明又说道:“狴犴是龙的第七子,急公好义,很多官衙和祠堂上都用它镇宅,据说能作为守护神,孕育吉祥,免祸消灾。”
吕振林听到这边的话,说道:“它是代替老祖宗们,看着咱们吕家村的后人。”
范教授跟着吕振飞进骨灰堂里面转一圈出来,再次叮嘱:“不管工厂再扩建,一定好保护好这里。”
这点不用多说,如果不是为了专门保护起来,厂子扩建的时候,早就拆掉了。
后面,又去了小学校,范教授一行人专门看了那个老旧的大戏台和特大号的影壁。
这些都是吕家村当年兴盛的时候,老一辈们一石一瓦建起来的,也是吕家村历史上一度兴盛的证明。
范教授看着这些,说道:“能保存下来不容易。”
其实放在几十年前,这样得东西未必见得少,但大部分都拆没了。
吕冬其实看得比较清楚,也就是吕家村宗族势力比较顽固,这些与吕氏家族有直接关联的建筑之类的,才顽强的保留下来,否则早没了。
就说隔壁的马家村,连同青照河大桥的主街道上,原本有个望楼,还有个比吕家村小学更大的石头影壁,后来因为某些原因,全都被拆掉砸烂了。
吕冬没有亲眼见过,但听七叔说过,那个旧时候用来观测土匪的望楼,一度是十里八乡最高的建筑。
回到村委,一行人坐在办公室里,吕冬特意说起吕家村在建筑上的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