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昀苍的语气里竟然带着虔诚,仿佛正在参拜信奉的神明,但除了毛骨悚然,沈离尘没有其他感觉。
事实上,沈离尘浑身紧绷,出于本能地想后退,想跑,但……
无论他跑到哪里,都会被抓住。
就算死亡,都阻止不了净昀苍。
沈离尘想起来一句山盟海誓的话,直到死亡将我们分离,但在净昀苍眼里,却成了笑话。
然而他眼神里的害怕和腿上的小动作,都被净昀苍看在眼里。
“你为什么又要走。”净昀苍神情落寞地问。
他不明白沈离尘为什么总要走,当时一走三年,再重逢时转身就走,现在也是一样。
沈离尘道:“我死了,你别来地府找我,我就不走。”
净昀苍看了他一会儿,眼睫垂下来,卑微又小心:“你不能再离开我,你不想见我,我可以离远一点,在你想见我之前,我不会出现。”
“你这几l天一直跟着我?”
“是,他带走你的那天我也在,我想你回忘忧山,但……我不如他,你跟着他走更好,他会照顾你,倾整个魔界的力量为你诊治,而我没有,除了忘忧山我什么都没有……”
沈离尘没想到他昏迷的时候顾玄息和净昀苍都来了,还发生了这么多事,但他只庆幸是顾玄息带走了自己,否则去了忘忧山,估计这辈子都出不来了。
但净昀苍的话并没有说完:“可只有我能追随你,你去哪里我去哪里,你让我做什么我做什么,一切都听你的。我说过,我是你的。我一无所有,只能用自己来偿还我欠下的债。”
他期待从沈离尘脸上以及眼里看见欣喜的神情,却什么都没有。
金色瞳孔刹那间黯淡无光。
沈离尘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谢谢,但我不需要,我一个人挺好的。”
净昀苍沉吟道:“那我不让你发现。”
沈离尘:“……”有区别么。
“你灵脉的问题……总之不能一个人。”净昀苍盯着他的眼神看了片刻,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什么,语气略有些急切,解释道,“锁魂链造成的伤只有地府能找到解药,我会去那里,为你寻来解药。”
虽然沈离尘也很想恢复,但他却说:“不必了,当个凡人也挺好的。”
净昀苍想反驳,但沈离尘机智地打断他的话:“你说你一切都听我的,那就不许去。”
迫切地想治愈沈离尘的灵脉,但沈离尘却不允许他去,净昀苍剑眉微蹙:“为什么,痊愈不好吗?”
沈离尘知道说不通,也根本无法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好,或许在净昀苍看来这些都是理所应当,是对他的补偿或是别的什么,但是就在几l天前,净昀苍在他心底还是那个随时都可能杀了他、不把他当个人的仙尊。
他还是怕得不行:“我要去看比试了。”
他没有说不许跟着,因为他清楚不管怎么说都没用。
就冲净昀苍刚才说的话,他都知道,净昀苍一定跟过来了。
沈离尘快步走到比试场,他看着比试,听着台下弟子们的助威呐喊,去发现无论场上的比试多精彩,他都没了看比试的兴致,他忽的很想回客栈,毕竟是住了几l天的地方,有点像家了。
另一边。
宗主的的小徒弟带丹枫去见宗主。
丹枫道:“见过宗主。”
这时候小徒弟自觉地退下,顺手关上了门。
丹枫发现,自从他与宗主一同面见过仙尊后,宗主对他的态度就不一般了,不仅亲近许多,也不再看他这个前任宗主的徒弟碍眼。
“丹枫啊,最近身体怎么样?比赛就剩下十天了,这十天可要开始重视起来,千万不能马虎,说不定哪天就遇到难缠的对手,咱们凌阳宗上上下下都等着你拿第一。”
丹枫拜师的念头虽然被仙尊狠狠浇了一盆凉水,但依旧蠢蠢欲动,不过他整个人沉稳了许多,不像当时那么激动:“宗主放心,我会全力以赴。”
仓韦焦急地问:“我不是说这个,是问你,你有多少把握?”
丹枫眉头深深拧起来,为难道:“我……不确定。”
“我可是在仙尊面前夸下海口你是得第一的人选之一,又是在我们凌阳宗举办,仙尊亲眼看着,这个第一拿不到……凌阳宗还有希望吗。”仓韦唉声叹气,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你也知道你师父,上任宗主干的什么事。”
丹枫当然清楚,整个修真界都觉得那几l个宗主疯了,自己有几l斤几l两都不清楚,就敢跟仙族去围杀仙尊和魔尊?
无论是仙尊还是魔尊,他们修士哪个能惹得起?
虽然仙尊念及徒弟是修士,对修士难免偏爱些,但谁不想重获仙尊的青睐呢,至少别整日提心吊胆。
仓韦压低声音:“我告诉你,仙尊看了每一场比试,一个不落。他非常看重这一届扶摇大比,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个机会。”
仙尊……
丹枫脑海里全是刚才沈离尘连他是谁都不记得的样子,现在想想还是咬牙切齿,虽然在上一届被沈离尘踢下比试台的情景他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但强烈的屈辱感他还记着。
沈离尘有什么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