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这种语气,忙不迭捂住耳朵,接下来的话不是他这个大总管能听的。
沈离尘垂眸想了想:“不知道……我风寒的时候,也是你照顾我的?”
他只记得头昏脑涨,偶尔睁开眼时看见的也朦胧一片,但他知道床边有人,一直有人。
他甚至记得那人的手搭在他额上时,带着沁人心脾的凉爽,让他下意识追寻。
这让他回忆起那次在路上中暑,他从昏迷中醒来时,顾玄息盖在他额上用甘冽溪水里泡过的手巾。
“是你拉着我的手不让我走,不然还能有谁照顾你?”顾玄息嘴角只有他自己看得见的淡淡苦涩,“这么说,你欠我两次了。”
沈离尘抿着嘴,半晌摇了摇头,
秉着债多了不愁的原则道:“不知道,先欠着吧,等想到了再说,走,出去比试比试。”
顾玄息没反应过来:“什么?”
比他更反应不过来的是顾火,他不能听的呢?他怎么会看见沈离尘手握尘埃剑走出房间,尘埃剑甚至已经出鞘!
根据他从弟弟那听到的,上次沈离尘对尊上拔剑,尊上发了好大的火,好些天才消停。
顾玄息无奈地走出去,懒洋洋地敷衍:“行吧,你下手轻点,我怕疼。”
沈离尘随手挽了个剑花,却发现顾玄息依旧是那副无所谓的态度,手里更是什么都没有,他问:“你的刀呢?”
顾玄息愣了一下:“你还想我出刀?”
整整百年,他的刀只出鞘过一次,正是三年前神罚之地的那场围杀。
沈离尘问:“你不用刀,我怎么用剑?我这不是欺负人吗!”
顾玄息想说要么你就欺负一下,乐意之至,但想想还是算了,沈离尘第一次想同他比试,那他不应该什么都顺着么,“好吧。”
他抬手,一柄刀柄长而刀身细窄的长刀出现他手中,没有注入灵气的长刀看起来仿佛凡兵,但正如他的主人那般,哪怕是一身凡俗,也隐隐透着睥睨天下的威严与狠厉。
尘埃剑在沈离尘手中打了个颤,旋即又因为主人坚定的意志,无所畏惧。
沈离尘出剑了!
顾玄息的刀是跟他爹,也就是龙族族长学的,说天下第一都是贬低,他抽空问:“你的剑法跟谁学的?你不能这样东一招西一招,那么没章……我忘了,他没教过你。”
如果沈离尘跟净昀苍学过剑,他会非常熟悉,一招一式都能闭着眼睛拆解,但沈离尘一招都不会。
沈离尘专心道:“很多人都教过我……对,华清宗擅剑的长老或是峰主都教过我,连我唐师姐都教过。”
顾玄息强压心头的怒火,不耐烦地一刀拨开他的剑:“你的剑法在同辈弟子中确实不错,但毫无章法,你该专研一种最多两种种剑法。你小时候就该有人好好教你。”
沈离尘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算了,我不该提这事。”顾玄息收了刀,怒火虽然压制住了,但内心依旧一片酸涩,他下意识抬手就想摸沈离尘的脸——
尘埃剑的剑锋擦着他的脸,嗡一声钉在墙上。
沈离尘沉着脸怒道:“别动手动脚!”
“……”顾玄息脑海里全是那夜灯会轻啄他薄唇的回味,“你以前不是这样。”
别说在魔界怎么调戏都不还手,就算是在华清宗被逼急了也就软绵绵地锤一下回应,从来也不见……这么凶。
“你也知道是以前,都告诉你我不是以前的沈离尘了。”沈离尘冷笑着收回尘埃剑,“你点评的很对,我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我得去一趟凌阳宗。”
顾玄息带弟子来参加扶摇大比,他的神识跟着沈离尘去过,他自己则是连半步都没踏入过,“你怎么那么喜
欢看比武?你也想参赛?我给你弄一个名额,现在参赛应该还来得及。()”
沈离尘赶紧道:别!我不想参赛。?[(()”
上次他是靠剧情的力量一路到第四,这次说不定第一次上场就输,比试场如考场,谁知道什么时候发挥不好?
沈离尘灵气充沛,御剑都舍得用灵气,再也不用抠抠搜搜的。
他来凌阳宗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牵丝系。
但与顾玄息比试,也的确让他领悟到了什么。
他这东一榔头西一棍子拼凑的剑法,有点像百家衣,寓意和主旨都很好,但看起来挺丑的,实用性也不强,属于只有在宗门内能看的学院派,一旦遇到闯过江湖的修士,别说顾玄息和净昀苍了,就算是与他同等修为的修士都能吊打他。
但这时候想改已经来不及了,剑修的一生只能有一把本命剑。因为剑修为战而生,修炼之路剑心必须专一,正因专一,剑修与剑才能合二为一,当为天下修士之首。
沈离尘想原身当年被净昀苍收为弟子,应该用光了他这辈子的幸运,此后他就再也没幸运过,不仅当了个大冤种师兄,在修炼路上也被净昀苍害得够惨。
净昀苍教导就算了,偏偏不教导还收为徒弟,让其他修士也不敢认真教导,害怕越俎代庖惹怒仙尊。
结果沈离尘只能东学一招西学一招,资质罕见的剑修,就毁在净昀苍轻描淡写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