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尘点头:“好看。”
顾玄息低声道:“记得滴血认主,结契会么?不会我教你。”
“你泡澡为什么还穿裤子。”
沈离尘一句话瞬间打破了暧昧滚烫的气氛。
顾玄息低头看了一眼贴在身上的单薄裤子,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了健硕利落的线条,每一处细节都不放过,他顿时期待道:“你希望我不穿?”
沈离尘转身就走。
顾玄息甚至还失望地叹了口气。
沈离尘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离开汤泉,这一次顾玄息没有再叫住他,他浑身的衣服都湿了,沉甸甸坠在身上,准备找个没人的房间换衣服。
幸亏整座汤泉馆里都没有人,找没人的房间很容易,他关上门插上拴,转头想脱衣服,又吓了一跳。
净昀苍一身洁白,像雪地一样,反射着刺目的光。
沈离尘问:“你怎么来了。”
“凌阳宗宗主传音于我,他说你找他时发了很大的火,怕是什么地方得罪你,前来请罪。你不喜欢这个宗主吗?换一个好不好。”净昀苍用他那哄骗的清冷嗓音道。
沈离尘的眉头立刻拧起来:“我没有不喜欢。”
“而且什么叫我不喜欢就换一个!万一是我无理取闹,你就要把一位宗主换了?万一我是十恶不赦的坏人,我杀了人,整个修真界都要捉拿我,你是不是也要把他们都杀光了?”
“是。”净昀苍意简言赅,“是他们该死。”
在他眼里,沈离尘甚至不该伤心难过,而他会毁掉所有让他伤心难过的原因。
() 这话,尤其是对杀人这件事毫不在意语气,让沈离尘怒火中烧:“这件事其实是我不好,我当时因为别的事发脾气,对宗主说话时难免语气冲了些,该是我赔不是,该认错的是我。而不是你黑白不分地认定是宗主不好,怪罪是他的不是,甚至要换掉他。”
某种程度上,净昀苍就是另一个周家人。
只不过被溺爱的是自己。
但这种溺爱,想想都让他毛骨悚然。
他想他已经很有耐心地试图说服净昀苍,生怕这人真的做出这种事,他想阻止都没有办法。
然而对于他的这番话,净昀苍仿佛没有听见似的,抬起右手,“你怎么湿成这样。”
沈离尘下意识躲避他的手。
而那只手在触碰到他脸上细微绒毛的刹那就不再动了。
他身上的衣服也干了,不再黏黏糊糊地贴在身上或是沉沉坠着。
净昀苍依旧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自顾自用一种轻而缓的口吻道:“我知道你不想见我,我不该来,但我怕你因为不想见我,受了委屈也不想说。”
沈离尘道:“我受委屈一般当场就解决了,不会求到你头上,你也不必大惊小怪,我也没那么脆弱,我是成年人,该吃的苦也是要吃的。”
净昀苍连续吃闭门羹,却毫无反应,冷若冰霜的脸上仿佛永远都无法理解沈离尘的话,但却被这些听不懂的的话刺破了心房,可他依旧面无表情地道:“你变了。”
沈离尘解释:“人都是会变的,你一个月没见到一个人,他可能都会变成别的样子。”
净昀苍又转移话题:“关于血咒的线索越来越多,事关我们爹娘,我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可能要多点,现在沧州城交给他,我不会再在沧州城里露面。”
沈离尘挑眉:“这些你不用说我也知道,要是没别的话,我走了。”
他等了片刻,也没听见净昀苍说什么,知道这是不想他走可又想不出任何能留下他的办法。
沈离尘转身离开。
他根本就说服不了净昀苍,就算净昀苍答应无数遍,但净昀苍心中认定的都不会变。
净昀苍甚至能找出这样拙劣不堪的借口,毫不犹豫打破当初的承诺,直接出现在他眼前,看来这些诺言和人命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说不定他还在虎视眈眈,一有机会,就把他掳走。
在沈离尘的身影消失不见,甚至连脚步声也听不见的时候,净昀苍始终背在身后的左手终于垂在身侧。
那双手上是遍布细细长长的疤,结痂是暗沉的金色,从手心到手背,这些疤痕是每一处都不放过。
他准备好这枚金色逆鳞,不断打磨,现在已经是一个漂亮到可以当首饰佩戴的形状。
他本想着有一天,沈离尘愿意叫他一声师尊,他就可以亲手递给他,作为师门第一份礼物哄骗他收下。
逆鳞,他有师尊的命了,终于可以安心了。如果他的师尊再犯错,拿走师尊的命也无妨。
可他却晚了,他永远都比顾玄息晚一步。
从前是,现在也是。
既然周府什么都没搜到,那就只能审讯周家的那几个人。
在审讯之前,顾炎发现竟然没有一个人中真言咒。
这比他们都中了真言咒更让沈离尘觉得大事不妙,既然有下真言咒的能力,不可能不下,除非这人根本不重要甚至不知情。
连顾玄息也微微蹙眉,显然是赞同沈离尘的意思:“无碍,就算问不出关于血咒的事,也要问清当年村庄的事。”
周知府等人已经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