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也破灭了。
最近大将军进宫,总是带上伍成,叫他在旁边看着学着,但伍成觉得自己就是纨绔的命,他只能在一边想东想西,摸摸怀里的小手帕,再想想怎么偷偷摸摸去祁真微住过的院子看看。
鬼蜮虽多年无战事,但总要提防十殿阎罗,他们不想府有第十一位殿下,在道麟君爹娘在世时,挑起过一场翻天动地的战争。多年来大将军调兵遣将,指挥大军在边境严防死守,从未懈怠。但大将军总有苍老的一天,他想在那一天到来之前,培养伍成领军,祁真微当军师。
伍成虽然不学无术,但他够也勇猛,毕竟是他儿子,陛下没有道理不允许。
祁真微身份有些尴尬,所以大将军
必须等祁真微在这场夺回三途河城的战役中胜得漂亮精彩(),他才能做推荐。
在笑什么。皇座上的道麟君用一个慵懒的姿势坐着?()?[(),微微冷笑道。
大将军看了眼儿子,只想一脚把这丢人现眼的玩意踹飞。
伍成连忙下跪告罪:“陛下见谅。”
可他的手从兜里抽出来时,不小心连那块白色手帕也掉出来,粉红梅花花瓣绽放得出妖冶之色,却不失端庄,由此可见这人的绣工已经无与伦比。
道麟君顿时怒了,“你也配!”
他也有一模一样的手帕,时刻揣着,日思月想给他半个命魄的恩人,他总是把绣着花瓣的一角叠在最上面。哪怕现在找到了,可这个习惯却改不掉。
他曾用这枚手帕做线索,却没有结果。
如今两个手帕一模一样,他怎么能不愤怒!
难道还送给了别人?
“陛下误会了,这是我一个朋友送的,不算什么。”伍成赶紧解释,他想捡回手帕,一边总管却眼疾手快,拿起手帕,殷勤地献给陛下。
伍成快委屈死了,只求陛下看完了还给他。
道麟君从怀中掏出另一块残留大片血渍的手帕,只有梅花花瓣绚丽绽放,他只看了一眼,盯着伍成:“汪乾睿送你的,你们关系那么好?”
伍成一愣:“他谁?”
大将军蹙眉:“如果臣没记错,他是三途河城殿下?”
他在心中暗自开心,如果没记错,三途河城已经他宝贝徒弟、儿子未来军师的了。
道麟君却直直盯着伍成,铺天盖地的杀气,让整座宫殿都在颤抖,发出墙体破裂的咯咯声,“谁,谁送你的。”
伍成怕陛下想杀道麟君,准备随便编个理由,但他发现自己却说了实话:“祁真微。”
大将军是道麟君父亲在位时的重臣,道麟君即位后只对几个人还算和气,他就是其中之一,不管怎么样,陛下的杀气是真的,而这个军师他是保定了。
他站出来:“陛下,祁真微是臣见过的兵事奇才,他虽然领兵不行,在他手中,万军亦可做十万军,有他在,十殿阎罗绝对不敢染指鬼蜮。”
道麟君斜斜地做回皇座,脸上冷得没有一丝情绪,“是吗,那你的兵事奇才快死了,大概就这两天的事。再找别的吧。”
“什么!”大将军差点崩溃,他太了解陛下了,知道这风淡云轻的态度意味着什么。
他下跪:“求陛下放他一条生路,天枢城位于群山之中,高峰之上,万年来没有人能拿下,可他却有三种办法,全部可行。能写出‘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发兵,其下攻城’,这等少年千万不能死。”
他没留意到,他说话的时候,道麟君握着扶手的手在一点点握紧,手背上青筋暴突,口吻更是冷到一种骇人听闻的地步:“你从哪看到的。”
大将军不卑不亢:“回陛下,不是看到的,是祁真微亲口说给我的听的。他从小就喜欢兵事,阅遍天下兵书
() (),也自己编纂过一本?(),只可惜三途河城破时,没来得及带出来,后来他重新默写出来,还在老臣家放着。”
“去拿。”
“什么?”
“我让你去拿。”道麟君重复道,谁都没有看清他的脸色,跟没有摸清他是什么意思,他就这样消失在原地。
汪乾睿正在殿内欣赏歌舞,舞姬各个衣着清凉,媚眼如花。
谁能想到,有个人能在暴君的皇宫,过得纸醉金迷,反正汪乾睿是一点也不想回那个寒酸的三途河城。
“殿下真是千年来第一个得陛下盛宠之人。”一旁的小侍卫殷勤道,他是总管的干儿子,最擅长溜须拍马。
汪乾睿瞥了他一眼,“慎言,陛下岂是你能说的。”
若说前些日子,他过得还算提心吊胆,但现在……整整三个月了,祁真微随时都会魂飞魄散。
侍卫装模作样拍自己的嘴巴:“是是是,是小的蠢笨,不会说话。但大家都知道,自从殿下住进宫中,陛下都很少发火了,大家都对殿下感激不尽呢,殿下就是活菩萨。”
汪乾睿道:“陛下本来就是仁慈——陛下!”
道麟君带着盛气凌人的气场出现在屋内。
汪乾睿只庆幸他没有在说什么坏话,而且他是在夸陛下,应该……挺好的吧。
“滚。”
一个带着杀意的字,所有人都连滚带爬地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