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魏里正捣乱,这次的税收得十分顺利。
胡县丞拿到宁山村的粮食报表,还有些小小意外。他还以为外面传的那些,都是“夸张”的说法,是为夏厚德上任里正之位造势,没成想,人家是来真的?
叫人问了话后,为了以防万一,胡县丞决定亲自到宁山村看看。
另一边,夏厚德带人交了粮以后,就开始着手安排村里的水渠、新房、冬耕、绿肥之事。
水渠每年都要修整,防止第二年开春的时候来不及,影响灌溉。
而新房嘛,则是今年大家手里都多少捏了些钱,有的想加盖一间或者重新修整一下,让家里更宽敞舒服一些。
冬耕和绿肥排在后面,但计划肯定是要计划上的,一个是安村民的心,让大家知道夏厚德愿意带着他们玩;一个则是让他们清楚过年前,他们还有哪些事情要干。
否则一个没注意,村里可能就会有年轻力壮跑出去“打短工”了。
十天半个月的,也能给家里攒点买肉的钱。
新房子的事情,白佩佩已经跟刘大婶约好了,两家一起盖,都是三间。院子什么的都先不围,先把三间屋子建起来,后面再慢慢补。
刘大婶请的瓦匠师傅也是做了多年的老师傅,带了两个徒弟,一听说他们村今年有不少房子要修整,人家又给了一个实惠价,全包了。
师徒三个肯定忙不过来,但没关系,姜师傅也有自己的人脉,叫人过来帮忙便是。他们这些师傅负责牵头、监工,根据各家情况安排修建计划,而村里其他人则负责具体事宜,搬木头、石头,给姜师傅他们打下手。
一时间,宁山村忙得热火朝天。
胡县丞打扮低调,一副老先生模样,带着一个书童,宛如走错了路一般,把马车赶到了宁山村。
刚到村子里,就碰到了想要去碾米的大娘。
“谷砻?”
胡县丞哪见过这东西啊,一脸好奇。
大娘打量着他:“是啊,谷砻,我们村弄出来的,你是不是没听说过?这东西可好用了,把谷子往里面一放,再用手一推,米就被碾了出来……”
她笑着说,附近的村子里知道他们村有这种东西以后,都跑到他们村来打听了。
现在他们村的乔木匠都成了抢手的了,哪个村子都来约。
要不是夏厚德要忙着村里的事情,没时间,他都得被人请去。
“他是你们村的里正?”胡县丞目光闪了闪。
大娘道:“还不是,不过也快了。别看着人家年轻,但人家特别能干,脑子也转得快。我们村今年能够有个大丰收,全靠他……”
一说到大丰收,大娘的话就多了,噼里啪啦,全是一堆。
什么木薯有多好种,种好了一根有多粗,一家人一根就够了。
什么这水稻要先育苗,才能插秧,那样种了以后,稻子长得特别好,收成能够涨一半。
还有那个肥料,也非常重要。
具体的她也不懂,反正到时候跟着夏厚德弄就是了。村里有空的小孩子、老人已经在收拾种子了,到时候家里的田犁好了,往里面一堆,到了明年开春再一提的,就能变成肥料了。
说句老实话,在此之前,她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这样施肥的。
胡县丞默然,他长这么大,也没听说过哪个地方这样施肥的。
要不是大娘告诉他,这绿肥养跟养的一个道理,都是要用植物养的,感觉说得还满有道理,他都要骂他们胡闹了。
但你要说人家胡闹吧,人家去年就有人弄过了,弄过以后,那田确实比一般的田要肥些,这怎么说?
见过谷砻,胡县丞又跑了一趟田间地头,看看大娘提到的“绿肥田”。
也不知道是他运气好,还是怎么,才刚到地头就碰到了正在干活的宋大爷。
一种高高的,像竹子一样的植物被种在地里,他正扒上面的叶子看。
“大爷,你这是在干嘛?”
宋大爷转头,看到了一副陌生面孔,顿时警惕:“你是谁?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胡县丞笑着解释,说他是一位老先生,本来是出来会友的,没想到走错了路,跑到这里来了。这不,想跟大爷问过路。
宋大爷这才放松了些,说这里是宁山村,他要是想去那什么山,要往哪边走。不过那山头有什么好看的?他也没听那儿有什么景啊之类的,不是山就是树,会不会是他搞错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记错了。他说那边风景很好,约我登高。”
“那你还是别登了,那边没路,都是野山。平时村里人挖个野菜,都不敢太往里面走,怕有大虫。往昔年,还有年轻人进了山就没再出来的,听说是听到了大虫的吼声……”不过,那是宋大爷年轻时候的事情了,他也记不太清楚了。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胡到丞适机将话题转到了地里。
“你说这个啊?这个不是我家的,是我们村别人家的,他最近不是忙嘛,让我帮忙盯着点,别让村里的小娃娃给祸害了。”
宋大爷摆了摆手,说他也不清楚这是什么,只知道是人家种来留种的。
估计是药材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