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夏厚德一眼就看出夏明楠状况不对。
“他怎么了?”
“说错话了。”
“我……我到后面写信去了……”夏明楠逃似地到了后面的弄堂,找平时练习用的纸笔写赔礼道歉的信去了。
夏厚德一头雾水。
白佩佩便把事情告诉了他。
夏厚德:“……是该给他一个教训!过分了!幸好他撞到的是本人手里,这要是碰到一个跟人家姑娘不和的,这不是败坏人家姑娘名声吗?”
“也不知道韩家怎么想的,居然让人亲自问话,你说,他们是不是想让十八姑娘‘考验’老大?”
“这就不知道了。不过你说得对,这信肯定要写,老大做错了事,就该跟人家赔礼道歉。就算这门亲事成不了,那也该给人留一个好印象。我们这边,也给人家姑娘准备一份赔礼。”
“嗯!以后老大的保密意识还是要重点抓,他今天说没跟人家说玉米和土豆的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万一要是说漏了嘴,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夏厚德沉吟片刻:“应该没事,如果不放心,晚上请严先生过来吃饭,我们就做土豆餐。”
“嗯!老大有可能说漏嘴的事,也要打声招呼。如果老大真的跟这姑娘说了,也得把她的嘴堵上,免得走漏风声。”
虽然有点对不起十八姑娘,但是没办法,玉米、土豆的事可大可小。若九皇子的人已经掌握,要对外公布了,她说不说也没什么,但若是九皇子这边还有别的计划,十八姑娘这一个没注意,那可就是大事了。
晚上,夏家。
严向晨咬了一口手里的烤土豆,已经不觉得震惊了。
经历过玉米、水稻、辣椒的事,他觉得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能吓到他了。以夏家的本事,再发现什么新鲜吃食也不足为奇。
婴儿拳头大的烤土豆被切成了两份,严向晨和夏厚德分食了一份,又尝了土豆饼、炒土豆丝,冲夏厚德树起了大拇指。
“不错不错,这味道和玉米、木薯比都不差,一样能作菜,作主食,都是好东西。就是不知道这东西产量如何?”
“土豆产量低一些,比不上玉米,一亩地大概有600斤左右。不过正好,不管是什么粮食,都得轮番。这样一亩地种土豆,一亩地种玉米,一亩地种木薯,也能换着来,对地也好。”
“600斤啊……那是旱地了?那也很好啊,你想想,好多地方的水田一亩地200斤都不到,你一亩旱地600斤,很惊人了好吗?”严向晨说道,“晚点我就给那边去信,明年我们多带点人,跟玉米一样,想办法多留点种。等到了秋收的时候,那边就能派人过来收粮种,后年就能种到皇庄上去……”
跟玉米一样,九皇子先让人过来确认,然后收走种子,来年在他的皇庄上种。确定无误以后,再上报皇帝。
皇帝得了喜报,自会再安排人试种,再考虑推广天下的事。
一个粮种从发现到推广天下,前前后后起码要三年以上。
到天下人都种上吃上,则是四年、五年以后的事情。若是中间再发生什么波折,就更难讲了。
九皇子会那么快确定,也是前面韩家交过木薯,建立了一定的信誉基础,才会那么容易取得他的信任,有了下一步计划。
否则冷不丁冒出一个据说能够亩产多少多少的粮食,谁会信?
“你担心你儿子在跟韩家相看的时候,说露了呢?”严向晨愣了一下,说道,“行,我知道了,晚点跟韩家打声招呼。”
韩家。
韩大公子、韩七公子收到消息的时候,十八姑娘也才收到夏明楠的道歉信,正在给他回信。
看到夏明楠的信,十八姑娘也终于知道夏明楠所说的“认识几个字”是怎么一个认法,就这么一封几百字的信,她一眼扫过去便有十几个错误。
而且字也写得不太好看,有点像小孩学字,大的大,小的小,明显有些不工整,练得少了。
但想想对方也才没学几年字,也说了自己读书不行的事,十八姑娘表示了理解,甚至从字里行间看出了他的委屈与无奈。就跟小孩子似的,原本以为碰到了一个能说的,一说起劲来就没收住,然后该说的不该说的都给人家知道了。
他没那么谨慎,也没那么多心眼,回去后跟他娘说了,才知道他犯了“错误”,被说了一通。
他知道错了,以后肯定不会再跟别人说她的事。
就是那姑娘,他也不知道是谁,只知道是来韩家做客的。还得麻烦她自己查查,有个防备。他当时真没多想,就觉得那姑娘人挺好的,应该也没什么坏心,就大意了……
总而言之,他对那姑娘的印象极好。
因为太好了,所以就有了些纠结,不知道那姑娘到底是不是“坏人”。
十八姑娘含笑,觉得夏明楠有几分可爱。人这种东西,哪里有那么简单的好与坏啊,也就他傻兮兮的,才会如此黑白分明。
人心这东西,她早在她爹死的那几年就看清楚了。
没有纯粹的好,也没有纯粹的坏,只是在事关自己或自己人的利益时,总会有几分偏心。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