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京城的段英华:“……”
不,谢谢,我没有!
“啪——”
一巴掌落到段英华脸上,把他整个人给打懵了。
“你打我干嘛?我又没怪你!”
“谁告诉你当初换子的人是我养父、养母?”段小雅厉声质问。
“不是他们是谁?大家都这么说的……”
段英华被她有些吓到了。
他感觉,这个被他占了身份的女人有点凶。
明明跟他差不多大,刚刚捅刺客的时候,下手特别狠。
果然不愧是乡下养的,粗俗无礼,心狠手辣……
“大家是谁?是侯府夫人,还是侯府的丫鬟婆子?你说一个名字出来。”
段英华支支吾吾的,哪里说得出来啊。
他当时躲在一座假山后面偷听到的,后来就被关到了偏远的角落里。那些人看他的眼神那么鄙夷,就跟什么脏东西似的,不是因为这个是什么?
“愚蠢!养父、养母一辈子都没离开过沽宁镇,没见过任何大世面,不认识任何贵人,他们上哪儿知道侯府夫人会千里迢迢跑到他们那儿生子?他们要钱没钱,要人脉没人脉,拿什么收买奴仆成群的侯府下人,让他们帮忙换子?”
“不是说……奶娘对娘有怨,所以……”
话还没说完,段小雅就砸了一个东西过来,落到他脚边,碎成了好几瓣,段英华被吓得浑身都抖了一下。
“你……你要干嘛?我可告诉你,杀人……杀人是犯法的!”段英华慌张道,“而且,我都把身份还给你了,又不是我想抢你的身份的……”
现在,他已经认命了。
他知道自己不是忠南侯府侯爷和侯府夫人的亲生子,但他是无辜的啊。当年那对贪婪无厌的夫妻换子时,他还只是一个婴儿。
“我要杀你,根本就不用脏自己的手,只要不救你,你早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段小雅骂道,“你真的蠢得不行,我一直以为家里最蠢的人是大哥,看到你以后,我才知道,原来家里最蠢的人是你。就是大哥,他也知道什么是自己人,什么是外人,知道护着自家人,而你呢?你就是一个糊涂虫……”
“你也不想想,如果真的是我养父母不对,为什么我被认回来了以后,没有问罪他们?”
“堂堂的忠南侯府,位高权重,还问罪不了一个底层小民?”
……
段英华被质问得一呆。
是啊,若真是那对夫妻不对,为什么忠南侯府没有问罪他们?
“难道……不是因为你吗?听说你舍不得那对夫妻……”
段英华望着段小雅,问得小心翼翼。
段小雅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从来没在侯府面前透露过一句,我舍不得夏家。我回来之前,就已经有人跟我透话,侯府希望我与夏家断得干干净净,不再有任何瓜葛。否则,凭爹娘对我的宠爱,我怎么可能舍得不认他们?”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外面的人只以为我在农家受苦,吃最少的,干最多的农活。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我是家中幺女,打小我就是最受宠的那们。”
“我头顶上有三个哥哥,大哥忠厚老实,二哥、三哥是机敏过人。爹娘还收着了隔房的两个堂姐,因为是收养的,娘也偏心得明明白白,打小她们就得让着我,洗衣做饭,劈柴挖野菜……”
“只有我,可以肆意玩乐,衣服有人洗,饭有人做。大了爹娘还会为我谋划,让我拜人为师,识字刺绣,只盼着我日后能够嫁到镇上的好人家,不再受下地之苦。”
“二哥、三哥打小就是病秧子,人人都说他们活不到长大,劝着爹娘丢弃,养着健康的孩儿就行。可是爹娘从来没有放弃,甚至为了治好两个哥哥身上的病,娘还自学了医术。在我离乡前,娘已经成为十里八乡唯一的女大夫,还收了二堂弟做学徒。”
“大堂姐所嫁非人,娘二话不说就带人上门,把人揍了一顿,当场断了和离。还说以后大堂姐就不用嫁人了,她和爹养。”
“大哥也说,以后他有了孩子,过继一个给大堂姐,给大堂姐养老。”
……
那些记忆,就像被打上了滤镜一样,在段小雅的回忆里如此美好。若是可以,她真的很想回到那段时光里,和爹娘在一起,而不是回到这个冰冷无情,四处充满了算计的忠南侯府。
段小雅质问段英华,这样的夏家,它如何会做出换人子嗣的事情?
桩桩件件,他们哪一件做得不好?
人无完人,是人皆有私心。
但段小雅敢说,她爹娘再有私心,也不会做任何损人利已的事情。
“下次我再听到你说我爹娘一句坏话,听见一次,我就打你一次,听到没有?”
“听……听到了……”
段英华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十分复杂。
别人都说忠南侯府好,羡慕她“认祖归宗”,荣华富贵,她竟然说忠南侯府不若夏家?
那个夏家,就真的那么好吗?
他的亲爹、亲娘,兄弟姐妹……
“他们当然好了,他们要是不好,怎么可能教得出我这样的女儿?”段小雅恨铁不成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