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不大,也就六七岁的样子,但瘦得跟四五岁似的,看着就比人矮了半个头。
她的身材瘦弱得像一根初春的芦苇,似乎一阵微风就能将她轻轻折断。
脸颊凹陷,显得颧骨格外突出,皮肤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黄褐色。
头发稀疏而枯黄,像秋天的稻草一样毫无生气。
张大婶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么瘦弱的小丫头,顿时觉得心头一阵怜惜。
她小声跟身边的人说道:“这小丫头不会是拐来的吧?”
“我觉得像童养媳,你看她家前面三个儿子呢,就是不知道配的是哪一个。”
“不太像,一般童养媳都会往大的找,只有往大的找才好干活呀,找这么小的怎么干活?”
“打小养的才贴心,外面可不比我们这儿,你很少出去,不清楚,我跟你说……”
显然,这位大娘平日里没少往外面跑,因此外面那个什么童养媳、卖闺女,她没少碰到。那些人家的姑娘,没一个能养得好的。
另一位年纪比较大一些的大娘叹息:“我们以前不也这样?还好碰到了夏里正、白大夫那样的人,人家有本事,也愿意带我们一起发财,要不然哪有我们现在的好日子?”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认同。
前几年大家也挺苦的,穿着破烂的衣服,吃了上顿没有下顿,也就是这几年,大家地里的粮食翻了倍。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能出去干活挣钱了,小孩子也有地方读书,这日子才慢慢好了起来。
不管是年轻的姑娘,还是小伙子,在外面都成了抢手货,多的是人想跟他们这块地上的人攀亲戚。
即使联不了姻,也有人想着法儿跟这边拉上关系,想让这边宝贵的时候带一带他们。
春花一家,估摸着就是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迁到他们这儿来的。
张大婶心里有些不舒服,觉得他们村还是不如人家宁山村,人家稍微给点小恩小惠,里正他们就松了口,把什么人都放了进来。
宁山村可不这样,她只是说,但凡涉及村子利益的事情,都会让村委会一起表态。所谓村委会,就是各个姓氏、宗族选出来的代表,协助夏里正统管本村事务。
年纪大的,当“顾问”;年纪轻的,读书识字的负责日常工作。
人家都是正儿八经的工作,有钱拿的。
当然了,人家能拿这个钱,也是因为村里能赚钱,人家牵头的那几个都是有本事的人,一年没少给村集体赚钱。
听说要本就用不完,年底各家各户还能分到红包。
这么一想,张大婶又羡慕上了,希望自家那个在书院上学的女儿能够被那个村子的年轻小伙相上,嫁到那个村子去,这样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就在这个时候,白佩佩一行人的马车终于到了。
他们一来,村里的里正也出现了,说这事他们不清楚,但愿意“配合”。一副什么都交给白佩佩做主的样子,生怕她迁怒,怪到他或者村子头上。
白佩佩:“……”
既然这么怕我,为什么不在我来之前,就把事情给解决了?
“怎么回事?”
“师傅!”屠迎秋一看到白佩佩,立马迎了过来,小声跟白佩佩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信你。”
简单的三个字,顿时让屠迎秋悬着的心落了下来,就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心里还升起了一丝委屈。
——师傅,看到了没有,真不是我不努力干活,是人家非要找茬,我也没办法。
——师傅,他们太欺负人了。
“就是你说我徒弟给你女儿灌了虫子,想要迫害你姑娘?”
白佩佩的目光落到了春花娘头上。
这名字还真普通,十里八乡叫春花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第几回碰上了。
脸色发黄,营养不良,一看就是有情况的样子。不过考虑到儿童比成长更容易沾染上不干净的蛔虫,白佩佩迅速将视线落到了她几个儿子、女儿身上。
基本上没有一个脸色不黄的,春花娘瞧着精神还可以,但她几个儿子就不行了,有些萎靡不振。
白佩佩望向屠迎秋:“你就给春花瞧了?”
屠迎秋:“……”
咋滴,她就看了一个春花,就被人给讹上了,她怕自己多看几个,自己都得搭进来了。
本来他们家也没请屠迎秋看,这不,看完另一个病人刚好碰上春花肚子疼,有些于心不忍地她发了一回善心,然后……
就有了现在的事情。
“对,就是你徒弟!”春花娘注意到大家的反应,确定坐在轮椅上白佩佩是那个能做主的人,精神立马就来了,说道,“她自己也承认了,是她给我家春花吃的东西。”
屠迎秋:“我给她吃的是打虫药。”
春花娘也不嫌恶心,用铲子铲着那虫子就往白佩佩跟前送,厉声道:“什么打虫药?谁正常人肚子里有这么大的虫子呀,你看看都多大了?比人的手指头还要长。春花的肚子才多大啊,她又不是傻子,能够吃那么长的虫子,也不怕噎死……”
想象一下那东西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