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硕在院子里候着,瞧着齐昱被抬出了门后这方敢从偏房绕进来。
“姑娘,您可没瞧见方才王爷被抬出去寻您时那般模样儿,当真是……”硕硕忍着笑话还没说完,只见许安安面色阴晴不定站在床前,连忙问道:“姑娘,您怎么了?”
“没什么。”许安安缓缓举起攥在手心的飞镖:“只是方才听了个笑话。”
硕硕惊的一边四下看着,一边上前来压住许安安的手:“姑娘您拿飞镖做什么,您忘了老爷说的,万不能叫旁人知晓您会武功的事儿。”
“那若旁人欺我辱我,也不能?”许安安冷哼。
硕硕瞪圆了眼睛上下扫视着许安安慌张道:“姑娘,王爷他对您怎么了?”
“他说。”许安安咬牙切齿:“我喜欢他,且对他蓄谋已久。”
硕硕一愣,当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王爷说蓄谋已久,倒也不偏颇。”
许安安狠狠瞪了硕硕一眼,撇开她的手又将飞镖举了起来。
硕硕看出许安安是当真生气,忙敛了笑意:“姑娘您也别急,王爷若是这么想,不正合了您的心思?若是老爷知道了,说不准要更生气呢。”
“那怎么能一样?他还不如气的打我一巴掌来的痛快。”许安安深吸了一口气:“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今儿若是不叫他知道我的厉害,就当不起我这将门虎女的名头。”
“那姑娘您……”硕硕心生凉意,小心翼翼的再次伸手压下许安安的飞镖:“也大可不必用上这个。”
“不用这个,难解我心头之恨。”
“您忘了老爷常说的,事缓则圆。您切莫着急,还要从长计议才是。”
“从长计议……”许安安强压着怒火,念着这四个字,忽然牵起嘴角笑了,随即缓缓的将飞镖藏回到袖口,一字一顿道:“他既说我喜欢他,又对他蓄谋已久,那我又怎么能叫他失望呢。那就……好生让他体会一下,什么叫郎情妾意,险象环生。”
当天晚上,许安安拎着食盒至齐昱所在的书房。
房内灯火通明,门前小厮见是王妃,连忙上前来迎,一面挥手叫人通传。
里头,齐昱听了也是一惊,手上近乎本能的快速藏起骰盅:“她这会儿来做什么?”
“那奴才出去跟王妃知会一声儿,就说王爷睡了?”小厮自认很有眼力见儿。
“也是,夫妻嘛,同在一个府里……”齐昱经过下午的谈话,已然逐渐接受自己娶了个媳妇儿且暗恋自己许久的事实,一边咕哝着一边叫停了小厮:“你,去把那个书架上的书拿来。”
“王爷是不是骰子玩腻了了?那奴才把王爷的蝈蝈……”
“让你拿你就拿,哪儿那么多废话,赶紧,挑那个最厚的!”
小厮虽不解,赶忙转身将书架上早落了灰的书册取了下来,用袖口擦了擦方捧过去。
齐昱从里头挑了本最厚的翻到中间,又散了几本在身侧,显然一副读了一下午书的样子。
小厮在一旁忍不住问道:“王爷,您这是做什么?”
齐昱听小厮这么一问也是愣了愣,好像自己下意识的有些刻意想在许安安跟前儿表现出自己很爱读书的样子似的,一时竟被问住了,手里头的书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毕竟拿了就是承认,不拿就是让许安安看见自己在玩骰子。于是索性摆了摆手含糊道:“你没成亲,不懂。”
“是,奴才不懂,王爷您做的都对。”小厮憨笑着应声。
齐昱拖长了音儿嗯了一声,一边审视了一下自己的布置,这方满意的点了点头:“得,去把人请进来吧。”
“夫君。”许安安步入便见着这副场景,自然略过了凸起的枕头下露出的骰盅的底儿,柔声道:“夫君是在读书?那妾身这会儿过来可是打扰了夫君?”
齐昱故作深沉的翻了一页:“无妨,既来了便坐吧。”
“父皇先头竟还说夫君不用心学业,想来若是看到夫君这般,定然是高兴的。”许安安莞尔在侧落座,夫妻闲话一般。
“那都是幼年时顽皮不懂,竟叫父皇记到现在。只是如今父皇每日操劳国事,哪里又知道本王早已与从前大不相同。”齐昱从书册上挪开眼:“本王不都说了,不必叫夫君。”
许安安低头一笑,抬起帕子略掩:“夫君不也说让妾身早些习惯您每日在外奔波?旁的妾身都听夫君的,只是夫君只应妾身这一件吧,否则叫外人听了像什么样子。”
“罢了,随你吧。”齐昱说着眼神早已飘到了她手中的食盒上,明知故问:“这么晚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儿?”
许安安起身,上前几步将食盒轻放在软塌旁的侧桌上,却并未打开:“妾身听说夫君晚膳用的不多,自然是有些担心,因而方才特地又去找师傅学做了一些简单的菜式,夫君尝尝可好?”
齐昱当即垮了脸色:“啊?你又跑去厨房了?”
“怎么了?夫君这话问的,是担心厨房还是担心妾身呢?”
“嗯?”
“妾身是问夫君,您是担……”
“我听见了,听见了。”
齐昱瞧着许安安极尽娇羞的模样儿,表面的镇定忍了再忍还是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