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爷如何知道,您眼中的许安安,就是真的许安安?”许忠微微挑眉,做了个手势:“或者说,您觉得的胡萝卜,其实根本就不是根胡萝卜。”
齐昱也是一愣:“岳父此话怎讲?”
许忠侧首去问一旁的管家:“大小姐人呢?”
管家垂首:“在箭场上。”
许忠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刚好,那王爷请吧。”
齐昱随着许忠一路至箭场外,这是许安安自小练飞镖的地方。
映入眼帘的,是不远处许安安一身极耀眼的红色,发间只用一条与衣服同色的红缎子极简单的盘起,动作间随风飞扬。
齐昱看过许安安穿红,是大婚那日,后来回想的时候只记得许安安略显苍白的脸色在那一身红中显得愈发清冷。只是此时的许安安,阳光之
抬手,飞镖,正中红心。
许忠眼中难掩的骄傲,余光瞥了一眼此时已然看呆了的齐昱,笑道:“叫王爷见笑了。许家多是武将,到了安安这辈又都是男子,因而安安母亲生下安安时,全家上下自然珍宝一般很是欢喜。老臣曾也希望把安安培养成个大家闺秀的样子,与众多女子一般知书达理,但是不成想安安自来喜欢这些,尤其是这飞镖,用起来当真又准又狠,连老臣都自愧不如。”
齐昱面上的震惊和瞬间凝固的笑意是许忠极想看到的。
“王爷?”
齐昱回过神来,视线几乎是避之不及地从许安安的身上迅速挪了开来:“怎……怎么了?”
“王爷这是怎么了?可是……没见过安安练飞镖的样子?”
“没有。”
“无妨,可能是老臣与安安嘱咐过,不许她在外与外人透露这些,毕竟是个女孩子,老臣虽不觉有什么,只怕外头有人闲话。没成想……她连王爷您都没说。”许忠笑了笑,最后的一击:“王爷可想去试试?老臣叫安安教您。”
“不必了……”齐昱瞬间涨红了脸。
“哦?”
“我忽然想起来今日还有事儿,先走了。”齐昱低着头走了几步,又回来将怀中准备好的纸袋子掏了出来:“岳父大人,这是我给安安带的点心,都是她喜欢吃的,跟上回的那些不一样,我各样挑了一些,劳烦您交给她。”
许忠点了点头伸手接过:“好,那王爷慢走。”
“那……那我走了。”
许忠冷眼瞧着齐昱匆忙逃开一般,自觉相比昨日,身心更加舒畅许多,看来这文的不行,还是得来武的,毕竟男儿家应当都是喜欢妻子贤良淑德的模样儿,更何况是齐昱这样估摸着连两桶水都挑不起来的长相。
“歇歇吧。”许忠上前将帕子给此时方下了场的许安安,忍不住蹙眉道:“出镖比往日里急,也不如从前稳,可见心不定。是不是太长时间没练,手生了?”
许安安本能的想用右手,却又放下,左手接过擦了擦额上的汗:“或许是。”
许忠蹙眉瞥了许安安一眼:“罢了,我听管家说你昨日在马场一日,今天一大清早又跑来练镖。虽说你这几月耽误了些时候,只是也未免太着急了些。以后日子还长,不必如此急进。”
“是,女儿明白。”
“好了,你歇着吧,我先走了。”
“父亲手里是什么?”
许忠状似要走,却被许安安轻声叫停。
“哦,差点儿忘了。”许忠很不情愿地将背在身后的纸袋子递了过去:“又是他给你的,你不是说你不爱吃吗?也不能总给硕硕那丫头,瞧着这几日都胖了些,为父帮你丢了就是。”
许安安方才便已经看见许忠领着齐昱往这处来,就算不问也约莫知道此时只见来物不见来人的缘故,只是在许忠面前又不好发作,私心里也有意想看看齐昱的反应,此时自觉有些失望,想来,他确是喜欢那样温柔贤淑的女子,否则又怎么会那样匆匆忙忙地落荒而逃。
“也好。”许安安闷声一句,原不想提,犹豫了半晌方轻声道:“您何苦吓他。”
许忠愤然:“我哪里还需吓唬他,只是告诉他事实罢了。他如今这是被猪油蒙了心糊了眼,总归早晚要知道的事儿,也不必瞒着他。”
“猪油蒙了心糊了眼?”许安安冷了脸挑眉:“父亲这话的意思是女儿是猪油?”
许忠也是一愣,反应过来又不好自己打嘴,只能反将许安安的军:“我哪里是这个意思。你这孩子,就是跟齐小六那种小心眼儿地在一块儿待久了,也学得这样鸡蛋里面挑骨头。”
许安安没言语,转身便走。
许忠顿时有些尴尬,但是想到今儿吓退了齐昱也算大功一件,转头便扬声叫管家备酒,中午好好喝上一杯。
硕硕回房里取药,回来半路上便遇着坐在假山石子旁的许安安。
“姑娘。”硕硕走上前,只见许安安手上的血痂已然凝固,不禁皱了眉头:“奴婢不是让您先按着些?过会子清理起来才疼呢。”
许安安仰起头扯了个笑:“本就无妨,自小都习惯了,如今倒是娇怪起来不成。”
硕硕蹲下身极熟练的小心给许安安手上撒了药粉,随即用帕子包上:“姑娘好些时候没因着练镖受伤了,这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