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小六又怎么了?可是找你去惹祸了?”皇帝故作惊讶。
“你当真不知道?”许忠显然不信。
“知道什么?”皇帝一脸震惊。
许忠也懒得兜圈子,五指撑开在皇帝面前抖了抖:“五天了,已经五天了,就这么跟着我。我回府他跟着我回府,我去军中他跟着我去军中,不叫跟着他就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在外头等着,恨不得叫路过的人都知晓。我还不能问,问就是一句:岳父大人您是不是不喜欢我?”
皇帝咂了咂嘴:“你说这孩子,就是直心眼儿,没个城府,从小就是这样。那你直接告诉他就是了,你就说你不喜欢他。那孩子脸皮厚,不妨事儿。”
“我一个大男人,还是长辈,跟一个孩子谈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许忠气得拍桌。
皇帝很是平静,小心将桌上才收了来的砚台挪了挪:“他拿你当岳父,为的自然是你们家安安的喜欢,又不是为了你这老头儿的喜欢,你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许忠正色:“但我们家安安说了,她不喜欢你们家小六。”
“我也知道,可是我们家小六是个死心眼儿,偏觉得你们家安安极喜欢他,我也不是没问过,他就信誓旦旦的。到底是我儿子,我这个做父亲的也不好说什么不是。”皇帝也很无奈:“要不然你与他说说?”
许忠瞪着眼:“我说的还不够呢?!”
皇帝一拍大腿:“那就叫安安与他说。”
“凭什么叫安安与他说?!”
“你不是说安安不喜欢他?那自然是让安安说了,能叫他死心的更彻底些,否则你能怎么办?”
许忠一时语塞,憋了半天才说道:“我不管,儿子是你们家的,婚也是你赐的,咱们上回都说好了,只要安安不愿意,就让两个孩子和离。你现下想当好人?那不能够。你也管管。”
皇帝心下虽得意,面上却是愁容:“我能有什么办法?齐昱那孩子自小就是这样,我是骂的少了还是打的少了?如今都叫他泼皮了。要不然……你索性断了他的腿,叫他跑不得不就是了,咱们都好生清净几日。”
许忠愣了愣,随即豁然开朗,点了点头起身便走:“你说的。”
眼瞧着许忠又恢复一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出了宫,皇帝贴身的公公自然忍不住担心:“皇上,万一大将军当真断了六王爷的腿,那可怎么办好?”
皇帝眯着眼睛叹了口气:“朕也只能帮到这里,就看安安怎么想了。”
而此时齐昱与许忠二人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许安安一身男儿家的装扮推开了伊春阁的大门。
此时正是半上午的时候,若说京城上下的店家在这个时候大多都已然准备开门接客,这处也该是安静的。
“有人吗?”许安安虽在茶馆听说书时有过印象,心下也好奇已久,却从未来过,难免谨慎一些,只见此时虽空无一人,但装饰得很是富丽堂皇,可见到了晚上又该是如何的叫人流连。齐昱应当也是如此。
“哟,好俊俏的公子。”老鸨循着声儿走下楼梯,自是来来往往天南地北的见过许多人,一看许安安的模样儿便知是女扮男装,但并未说破:“公子来得不巧,我们这会子还没开门儿呢,姑娘们也都歇着,还请公子晚上再来吧。”
许安安早有打算,故作镇定地从荷包里掏了一锭银子在老鸨眼前晃了晃:“开门儿了吗?”
老鸨见了银子便两眼发直,上手便接:“开门儿了,开门儿了。公子瞧着眼生,是想找哪位姑娘?还是老妇都带了来给您瞧瞧?”
“我找绿染姑娘。”许安安学着男子的样子,负手扬起下巴。
老鸨一愣,敛了笑意上下打量了一眼笑道:“哟,那可不巧,公子您怕是不知道,绿染姑娘早就不接客了。”
“您是觉得我给的钱不够多?”许安安有些意外,却还是强作架势挑眉。
许安安想着这约莫是老鸨的套路,因而低头又要从荷包里掏钱,却不想老鸨虽冷眼瞧着,却连连摆手。
“公子莫要白费力气了,多少钱都没用。我们绿染姑娘原是有主儿的,要不公子换一位?我们这儿的姑娘都好着呢,看公子是喜欢听琴听曲儿,抑或是……其他呢?”
许安安确也没想到这一出,拿着手上的银子竟都给不出去,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的功夫,楼上便来了人。
“妈妈,不妨事儿,请这位公子上来吧。”
是一道极清丽的声音。
许安安抬起头,只见一青衫女子缓缓打开门。
许安安瞥了老鸨一眼,只见老鸨当即收了一副探究的眼神,低头让开身。绕过老鸨的同时,许安安想了想又回头将方才拿出来的那锭银子递了过去,先头还隐约露出几分不满的老鸨当即笑着将她往上迎。
许安安这方看清绿染的模样儿。
面容白净,眸子细长,并不似许安安印象中的青楼女子那般浓妆艳抹,行动举止间倒是多了几分女儿家的书卷气。
“绿染姑娘?”
“正是,您请吧。”
绿染将许安安请进门后,便将一脸好奇样跟在后头的老鸨关在门外,眉目不无厌恶:“倒是不必给她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