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齐昱这边,比起许安安也同样过得十分精彩。
好比出门儿吃饭,喝多了酒砸了人家的饭庄,但砸了一半才猛然间发现这是自家三哥哥的产业,于是被三皇子一直追到王府,大门敲的哐哐响,灰溜溜的出来收手赔钱;
好比出门儿听书,与那说书先生吵了起来,但是灌了一肚子酒舌头打飘,没吵过人家,还被人家叫人给抬了回王府,自觉很是丢人,次日里又去找,还没进门就被店家很是规矩有礼的请了出去;
好比出门儿闲逛,与那京城富甲家的沈公子打架,自个儿虽不是什么孔武有力的,奈何遇着这沈公子更是连他都不如。于是齐昱一拳过去,打落了人家一颗牙齿。人家自是不服,一纸诉状直接告到了皇帝跟前儿,皇帝大怒,叫齐昱好生赔了人家银钱,据说还打了顿板子。
不过也是巧得很。
齐昱砸了的饭庄第二日,便有人在那家饭庄的菜里吃到虫子,第三日便有人因着前一日吃了这里的东西上吐下泻,第四日大厨子跑路,第五日大厨子领着二厨子一块儿跑路,第六日剩下这还没出师的小学徒炒出来的菜式自然很是不如先前几位大厨,客人当场退菜。一时该饭庄风评极差,也不过半月的功夫,便空无一人,很快关门歇业;
说书先生这处第二日醒木便找不见不说,第三日嗓子便哑了。毕竟是吃饭的家伙,赶忙着去看了大夫,大夫皱着眉头望闻问切了一番,只叫回去好生休养,但至少这半月里怕是都说不得话。
这一日,许安安出府只说要往马场去,身边并未带着侍女,刚出府便掏出了准备好的鞭炮,一路依着先前记下的路线往沈府去。
却不想方才走近,只见沈府内渐升黑烟,里头隐约传来救火之类的尖叫。
许安安站定,还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一转头的功夫正遇上因刚被打了一顿所以挺不起后背,佝偻着身子一身黑衣的齐昱。
齐昱见到许安安时亦很震惊,本能地将手中的火折子合上藏进袖口。
“你怎么在这儿?”
“你怎么在这儿?”
二人几乎异口同声。
齐昱缓缓放下捂着后腰的手,强忍着痛意站直了,面上冷冷:“我是路过。”
“我也路过。”许安安挑眉,淡淡开口。
二人一时皆低下头静默,面对面也不看着对方,仿佛是在比谁先说话就输了一般。
许安安早已瞧见齐昱方才的动作,再加上此处的位置,约莫也知道现下沈府这一出是出自谁的手,心下只觉畅快,亦对齐昱这种轻伤不下火线的行为很是赞许,因而便也不想恋战,先一步走了过去,却是擦肩而过的那一刻齐昱先开了口。
“他们说你。”
许安安步子一顿。
“我在饭馆听到有一桌人说,是因为你不够贤良,所以我才要跟你和离,那个说书先生还把我们的事情编成了故事,虽他没提我们两个的名字,但是我一听就知道是说的我们。但是我觉得他们说的都不对,不是那么回事儿。还有那个沈小四儿,他说……说弃妇难嫁。”齐昱一边说一边都有想咬断舌头的冲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一个个的对于自己做的事情开始解释,转而便又冷哼道:“我做这些也不是护着你,只是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很不用被他人当做谈资,听不惯罢了。”
许安安颔首垂眸:“明白,多谢王爷。”
“嗯,你明白就好。”齐昱咕哝了一句抬步看似十分果断地离开,却走了一半又果断回过头:“所以,那个,还有那个,是你吗?”
许安安故作不解的侧首问道:“哪个,和哪个?”
齐昱四下看了一眼,忍不住放低了声音:“那个饭庄和说书的先生,报复他们的……”
“王爷说的什么?我不大明白。”许安安还没听完便收回眼神,目视前方打断了他的话。
齐昱被许安安堵了这么一句,顿时没了再问的心思,只当是自己多想,咬牙闷哼了一声:“当我什么都没说。”
许安安站定,余光瞧着齐昱走到不远处时缓缓躬下身的背影,眯了眯眼,随即一路往前走去,待到沈家后院,听着此时里头声音渐弱,瞧着这火势已然灭去,微微笑了笑,顺手将背在身后藏着的鞭炮用火折子点上,一个用力扔了进去,随即只听得里头鞭炮夹杂着刚刚停歇下来的尖叫声,十分有趣。
圣旨到将军府上的前一日,许安安大包小包准备好,一匹快马去了风云寨。
笪礼得到消息匆忙赶到寨前的时候,只见许安安小小的个子很是灵活地穿梭在两个守卫之间,手中攥着的剑并未出鞘,当做棍一般或绊或打。
一个转身的功夫,与她打斗的两个守卫差点儿撞到一块儿,许安安上脚便是在其中一人的屁股上一踹,随即那个差点儿便成了“嘭”的一声,额上顿时红了大片。
顿时,一旁其他几个守卫将三人团团围住,叫好声不断。
“你们在做什么?”
笪礼拧着眉头厉声一喝,众人皆停了手中的动作看过去。
“寨主。”几个守卫连忙转身抱拳。
许安安在人群中跳起,见是笪礼,笑嘻嘻地绕过他们几步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