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你很厉害,你是许安安,你怎么会不厉害。”齐昱仰着头,被阳光晒得微微眯起眼,牵起嘴角笑了开来:“你回来的时候,记得告诉我,到时候我还在这儿等你,给你庆功。”
“因为兄弟义气?”许安安挑眉。
齐昱一愣,随即重重点了点头:“嗯,兄弟义气。”
许安安翻身下了马走到齐昱面前,方才他送的葫芦已然挂在她腰间。
“王爷,那日您问我,为什么我和五公主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您,是不是觉得您懦弱,您担不住。其实不是的,我想五公主与我一样,只是不知该怎么面对您,生怕辜负。”许安安模样儿是在齐昱面前少有的温和。
齐昱皱眉:“辜负什么?”
“辜负真诚,辜负心意。”许安安一字一顿。
许安安自以为能够十分决绝的离开,她告诉自己必须决绝,否则想到这个人的时候,自己在战场上因此犹豫了怎么办,怕死了又该怎么办。
可是方才一转身的功夫,许安安又忽然觉得有些担心。
她担心有一些话如果没有来得及告诉齐昱,可能这辈子再没有机会告诉他。在这一刻,她一点儿也不怕他最后得到的是自己的已然战死的消息,更不怕自己缺胳膊断腿的回来,即便他一辈子不知道她曾心悦于他也无妨,可是她并不想他会因此怀疑他自己。
“我知道王爷您是个极善良的人,您可以为了一个青楼女子不顾自己的名声,您可以为了您的五姐姐去跟您明明惧怕的父皇对峙,您可以为了您自己心里的真理很是固执地站起来抗争。我还知道您的心里不仅有善良,还有怜悯,有畏惧却又能够上前抵御的勇气,有至真至纯的胆量,它们都是那样美好又珍贵。一个不惧怕世上任何的人去勇敢值得称颂,只是一个明明感到恐惧却还努力上前的人却亦值得赞扬。可是这世上有很多人,他们没有您拥有的这些,所以他们嫉妒,甚至觉得这些都是错的,他们用语言和行动打压,希望把您变成跟他们一样的人。但是请您,不要因为任何人的不屑和遭遇到的不公而丢了它们,因为还有珍视这些的人看着您,对您有所期许。”
许安安说这些话的时候在笑,甚至希望从自己的眼中传递出坚信和肯定能够比起自己的语言更加有力,她生怕齐昱没有体会到自己的用心和期待。不仅仅是她的,还有齐欢的。
而齐昱低着头长久的沉默却又让许安安觉得心慌,一时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冲动,忍不住又道:“王爷,我……”
齐昱猛地看向许安安,轻声问道:“那珍视和期许的人,有你吗?”
许安安一愣,随即微微笑开:“当然。”
齐昱怔怔的功夫许安安已然匆忙回头上了马,挥袖一扬,手中攥着的物件儿稳稳落入齐昱的手中。
“王爷,接着。”
齐昱看着手中的物件儿,只觉得很是眼熟,但是好像又不那么眼熟:“这是什么?”
“小狗崽子,我自己刻的,送您。”
齐昱念及那日的小狮子,顿时很是不满:“送我小狗崽子做什么?”
“您不觉得您很像只小狗崽子吗?”许安安微微挑眉,将马儿调转之后挥了挥手:“我走了,王爷保重。”
齐昱怔怔地看着手中的小狗崽子,大大的耳朵圆溜溜的眼睛,很是惟妙惟肖,可是他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在许安安看来,自己像是只小狗崽子,而不是什么狮子老虎之类高大威猛的。哪怕是只猫也成,至少看起来很是优雅。
许安安走后的当天晚上,齐昱便回王府去给许安安写了信。这封信碰巧在许安安到达边境时接到。
上书:安安,我觉得我比较像老虎崽子,抑或是猫崽子,不知你在边境无事时是否能够劳烦换一个,如果可以的话,记得回信。齐昱。
许安安瞧着信上很是熟悉的笔迹,约莫能够想象得到齐昱在写这封信时面上的愤恨,一时忍不住笑了。
隐约听到身后声响时,许安安手速极快地将信折好收到袖口,转而回头一副正经的模样儿见到来人,不禁松了口气:“你怎么走路猫儿似的,都没个声响。”
来人将药瓶递给许安安:“擦药。”
许安安很是不在意地看了眼手背上已然凝固的血,笑了笑起身道:“无妨,只是点儿擦伤罢了,很不必这么精细。”
来人并未说话,转身将浸湿的帕子递给许安安。
许安安无奈,只得接过帕子,一番很是熟练地擦净撒药包扎之后方看向面前低头茗茶的人,颔首道:“多谢……嗯,你觉得我是该叫你军师,还是叫你寨主?”
“在旁人面前自然是得叫军师,我们二人之间你若愿意的话,还跟过去一样,叫名字就是。”来人淡淡开口。
许安安哦了一声微微挑眉,一字一顿地叫他:“笪礼。”
笪礼并没应声,抬眼看向许安安算是回应。
许安安噗嗤一笑:“看来那些个话本子里头说的也不全是假的,当寨主的人,总要会些真功夫不是,你先前骗我,现如今可算是露馅了。嗯?笪寨主。”
“我并没骗你。”笪礼神色淡淡,很是理所当然:“我告诉你了,我的刀很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