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壁落座后四下环顾了一眼问道:“怎么样,吃的用的都还习惯?可还需再准备什么?别客气,只管告诉黄伯伯,黄伯伯叫人给你办,一定叫你满意。”
“黄伯伯不必挂心,安安这回原就是跟着来历练的,哪里有那么多习惯不习惯的话儿。黄伯伯已然为我行了许多方便,没得落人口舌,再莫要惯着我才是。”许安安端了茶水上前,这方落座。
“那我倒要看看谁敢多说什么,舌头都给他拔了。”黄壁扬声厉了几分,一面低头茗了口茶,顿时眼睛一亮:“嘿,这茶好,是从京城带来的?”
许安安应声笑道:“是,只是带得不多,若不是黄伯伯,谁来我可都舍不得给。”
“边境荒凉,自是不比京城繁华,这茶叶都比我们这儿的好。嗯,不一样,是很不一样。”黄壁状似无意的一句,转而又放下茶盏笑道:“你父亲方才与我说起这次你决意要随他一道,怎么劝都不听,那胡子气得都要飞起来。不过黄伯伯倒是觉得,咱们将门虎女,很该如此。黄伯伯看好你,咱们安安丫头日后一定是个能领兵打仗的女将军,谁也比不过。”
许安安一听这话弯了眉眼,自然很合心意:“若是父亲能像黄伯伯这般想就好了。您也看见了,固执得很,到现在话都不愿意同我说一句,这一路就把我当陌生人一般,就是为这个与我置气呢。”
“你爹他不就这么个脾气?我从前跟他共事时就发现了,只要他认定了的事情,那叫一个听不进去,谁也甭想改。为这个我可跟他吵了不少次,要不是我脾气好,怕是回回都能跟他打起来。”黄壁也跟着皱眉咂嘴,话说一半又觉得不对劲,转而又正色一副长辈的样子瞥了许安安一眼,两边都不得罪:“不过你这丫头也别不识好歹,你父亲他原是担心你,毕竟是亲闺女,你娘走的又早,家里头还就你这么一个,自然是要放在心尖上疼。我府上虽说没闺女,但老许的这个想法我却很明白,毕竟我也是做父亲的,家里头两个儿子。那是既想要狠狠心把他们放到台前历练,一咬牙一闭眼给他们扔战场上去,盼着他们能早日独当一面,但又怕当真出了什么事儿,一辈子后悔。”
许安安笑意渐敛微微垂首:“黄伯伯说的是,我自也是明白父亲这样的心思,更知道知父亲所做都是为了我好,所以这次便不管父亲如何考量再考量,便是闹到圣上跟前儿去,我也要跟着过来。一来黄伯伯也知道,为国征战是我内心所愿。二来,父亲并非严父,我知晓若是我一辈子都希望在父亲的羽翼之下,他都愿意拼命护我周全,只是正因如此,我便更不能这般。”
“哎,若是我们家那两个能有你一半这样的心思,黄伯伯也就放心了。”黄壁定定看着许安安,叹了口气,话锋一转又道:“这么提起来,如今黄伯伯还当真有个事儿要劳烦你。”
“黄伯伯有什么事儿直说就是。”许安安抬眼。
“西境和我齐朝最是临近,你也知道黄伯伯在这处驻守多年,为的就是能够牵制,让西境不敢来犯。所以得知近来西境内乱,我当即修书呈交圣上,怕的就是他们出事儿连累了我们。也是好在有你父亲在京城助力,你们才能来得这样快,叫我这心里头安稳了不少。今日我与你父亲为此也商讨了一番,虽皆不愿开战,但也要做好一切的准备,尤其对于西境现下境况,很是需要尽快查探一番,准备对策。”黄壁说到这儿眉头又紧了几分:“今日笪礼你也见了,他是我特地寻了来的人,对西境那处很是了解,也有一些老熟人在那儿,所以自然是要让他走上这一趟。但是黄伯伯实话与你说,黄伯伯虽觉得他合适,但是许多年不见,如今也是瞧着他历练了不少,要说放心,自然是不如日常在身边了解的。若非如今时局紧张没别的人选,黄伯伯也不会这般做。如此说,你可明白?”
许安安想了想道:“所以,黄伯伯是想着找个人陪他一起,也好看着他些?”
黄壁一拍大腿:“我就是这个意思,要不然说我们家安安丫头聪明,说起话来就是不像跟那帮子木头似的不用多费口舌。”
许安安笑了笑没言语。
“因而黄伯伯就是想着问你,可愿意跑这一趟?”黄壁试探性地看了许安安一眼,又正色道:“主要是这事儿来得急,现如今边境关卡也不如从前那般宽松,若是两个男子一道,又怕是会引起旁人注意。可放眼这军中现下也没有别的女子,即便是能找到,黄伯伯也不大放心。若说这又会武功,又是个女子的,如今看来,只有你再妥当不过。但是你放心,笪礼功夫不错,黄伯伯也会派人暗中保护你们,一点儿危险都没有,你只陪着他在西境进出一番就是。”
“无妨,黄伯伯不必解释,我都懂的。”许安安起身郑重抱拳道:“只要黄伯伯您放心把这件事儿交给我,那我义不容辞,愿走这一趟。”
“好,不愧是老许家的女儿。”黄壁大笑着起身拍了拍许安安的肩膀,又犹豫道:“黄伯伯知道你的心思,此番一来你帮了黄伯伯这个忙,二来黄伯伯私心里也是愿意助你一臂之力。若是这件事情做成了,你在军中也好好立立威风,也叫你父亲好生看看你的能力,也好放心。不过这事儿没成之前,怕是还不能告诉他,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