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的柳絮。
第四击了,她还不死。
这个女人真的杀不死吗?
这个女人真的无法战胜吗?
谢傅双目怒睁,七孔已经压抑不住的流出鲜血,滚滚而出染红他的胸襟。
谢傅用最后的生命,最后的力量降下这第五击。
轰!
坚如磐石,屹立不倒的身躯也随着直直倒下。
临倒下之际,他瞥了一眼那蜷缩一团的道袍,终于死了吗?
端木慈终于死了吗?
师傅,我战胜端木慈了,我杀了她,我替你报仇了……
雷止天静,还有遥遥相隔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两人。
从未有过相知相识,却为何共同葬于这一方土隅。
月落如金盘,夜深有私语,山风清凉,静阑中透着凄凉之意。
端木慈终于爬到谢傅的身边,她的双眼已经被干枯的鲜血黏紧,黑暗中她伸出手,用指尖摸索着,摸索到一只男人的手,男人比女人还要粗糙的手。
端木慈心头激动,用她纤白的手,用力的握住这只手,触肌的冰冷让她心头一颤,这是她这一生第二次这么心痛。
她拉着谢傅的手,爬到谢傅的身上,虚弱的说道:“好孩子,你真是个了不起的好孩子……”
她沉默许久,似乎为了攒足力气说这句话。
她用手抹着谢傅的脸,上面的血迹早已干了,触指粗糙好像脸上沾上了土坯。
端木慈将脸抵在谢傅面容,嘴唇呼出微弱的气息,几乎贴脸说道:“好孩子,你战胜了我,你替你师傅报仇了。”
半年来,端木慈不知道看过到他多少次仇恨的目光,她每一次亦能感受到他内心所背负的痛苦和杀死自己的欲望。
她现在要告诉他,让他好好高兴一回,放下所有的背负和痛苦。
血海深仇唯有有血才能清洗。
她用手指拨开谢傅的嘴,柔软的嘴唇抵了上前,覆盖着不留一丝缝隙,有如火鸟泣血喂食一般,对着谢傅口中喂入一道又一道的真元之气。
这也是她的生命之源
孩子,忘忧吧……
……
男人睁开眼睛,眼神有如婴儿降世充满的迷茫,他看了看这天,这地,这山,这林,最后目光落在前方盘坐闭眸的女子。
她身穿道袍,眉心点着朱砂,肌如瓷玉,五官清冷无相,不染凡尘,似九天之上的仙子。
男人端详着她,表情充满着疑惑不解,出声:“仙女?”
“仙子?”
“仙师?”
女子睁眸,淡淡道:“傅儿,这太乙金华心法你也不要再练了,我教你的昆仑无上心法可熟记了?”
“傅儿?你是谁?”
女子挥动衣袖,男子顿时被一阵劲风击倒在地,痛的咧嘴。
女子再问:“我教你的昆仑无上心法可熟记了,现在背与我听。”
男子一脸冤枉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是谁,你是谁,我都不知道,我……”
男子脑如浆糊却又迫不及待的想要了解一切。
女子冷冷的看着男子,男子连忙解释道:“我真的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女子问:“可记得我是谁?”
男子摇头。
“我是端木慈。”
“端木慈是谁?”
“无礼!”
男子立即又挨了一道劲风,人飞摔一丈多远。
男子站了起来,刚要开口,突然扼住,沉吟片刻之后才开口道:“端木慈仙子,别动手,有话慢慢说,就当我是个傻瓜。”
端木慈嘴角露出一丝动人的微笑。
男子立即又道:“还有,别那么凶,那么冷,我见了心里发毛。”
端木慈微笑道:“我是你的师傅。”
“师傅?”
端木慈应了一声:“什么事?”
“端木慈师傅?”
“无礼……”
男子立即道:“别动手。”
端木慈道:“不准叫我名字。”
“额,那我是谁?”
“你是我的徒弟。”
“额……那我叫什么名字。”
端木慈幽邃的双眸瞥来,男子立即本能双臂抱身,做好心理准备挨受一击,不过劲道却没有朝他袭来。
清冷如故的声音飘来:“你叫谢傅。”
“哦,我叫谢傅,那我为什么什么都不记得?”
“前些日子,你被雷电击中,昏迷不醒,是我救了你。”
“哦,我被雷电击中,昏迷不醒,是你救了我。”
谢傅说着看向端木慈,说道:“我是你的徒弟是吧,我什么都记不起来是吧。”
端木慈没有应声,心中却是应着,是的,我给你施了忘忧篆,那些仇恨跟痛苦,你都不记得了。
谢傅狐疑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我看你一点都不意外,不惊讶?”
“你垂死我都能把你救回来,有什么好惊讶的。”
端木慈说着没有情感道:“盘腿做好,我再把昆仑无上心法念与你听,好好记住。”
谢傅这会也搞不清楚状况,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