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傅倒是紧张起来:“你不是说听我的,追随到底,怎么你要反悔。”
顾仙庭见谢傅认真起来:“你这人呀,还真不客气。”
“既然找到顾小姐,自然是掏心窝子,那就不要客客气气那一套了。”
顾仙庭无言以对,“标书拿出来我看一下吧。”
谢傅拿出几分需要落款的纸笺,顾仙庭接过一看,问道:“怎么去头去尾的?”
徽州顾家是生意人家,顾仙庭从小耳濡目染却也清楚关于契约的东西,一字一句都需要看清楚。
谢傅笑道:“怎么?怕我把你给卖了。”
顾仙庭澹澹道:“给你卖了就给你卖了。”
谢傅哈哈一笑:“这份标书足足有一大箱那么多,为了不引人耳目,我就只带了几张需要你落款的纸笺过来。”
顾仙庭朗声喊道:“秀儿,去拿笔墨过来。”
一会之后,秀儿取来笔墨,顾仙庭爽快的在几处需要落款的地方写下自己的姓名,同时画押。
谢傅赞了一句:“顾小姐,你这字写的真好看,不愧出身书香门第。”
这时传来一阵玲珑步摇声,却是陆夫人、顾夫人、张夫人走进花厅。
顾夫人笑道:“我说仙庭怎么兴匆匆的逃走,原来是少癫来了。”
顾仙庭微微脸红。
谢傅站起,朝三位夫人行礼,心中暗忖,你们三位来到正好,把你们参一份的事情也一并办了。
见三位夫人走来,谢傅干脆让出自己的座位,“夫人请坐。”.
这番谦逊有礼立即赢得三位夫人的好感。
怎么说了,平日里所接触吴中四阀的公子,对她们三个也是谦逊有礼,不过毕竟熟悉。
其他人就不行了,见了她们三个都拘拘谨谨,下人更是战战兢兢,就像老鼠见了猫。
像少癫这般气定神闲的还真是不俗。
走在最前面的陆夫人有意刁难,笑道:“我们三人,少癫你请谁坐下呢?”
谢傅没想到陆夫人有此一问,笑道:“既然夫人问起,那就请陆夫人你先坐下。”
顾夫人似商量好一般,笑问:“那我和张夫人呢?”
谢傅笑道:“一张椅子自然无法坐三人。”
顾夫人脸上笑笑,心中暗忖,对啊,所以才刁难你。
只听谢傅继续说道:“不论谢傅让哪位夫人先坐都有顾此失彼之嫌,这样吧……”
话说一半,谢傅走到旁边两张椅子,庄重的用自己的衣袖擦拭椅子之后,说道:“顾夫人,张夫人,请上座!”却是更隆重的方式来请坐。
顾夫人咯咯一笑:“我生平见过阿谀谄媚之辈不知几何,可少癫这般讨好法,实在让人讨厌不起来。”
张夫人笑道:“罢了,饶你。”张夫人显然是准备有后招,临时打消主意。
…
三位夫人坐下,陆夫人笑道:“少癫,怎么来了也不打声招呼,却偷偷和仙庭私会。”
少癫二字,既是名,也可当作是号,这号有自号和赠号两种,别人叫习惯了就像市井的绰号一般。
而三位夫人这般称呼,却比称呼谢公子更显亲近。
“我和顾小姐正事谈完之后,正打算去拜见三位夫人。”
顾夫人哦的一声:“什么正事?”
另外两位夫人目光也自然飘向桌子上的纸笺,墨水刚研,砚上笔头带湿。
顾仙庭和谢傅很有默契,自然引出:“我和谢公子打算合作做生意。”钓鱼当然是鱼自己上钩的妙。
果不其然,顾夫人立即感兴趣来:“什么生意?”
作为名阀夫人,自然不必为生计银两犯愁,唯一犯愁的就是生活太单调了,乐子太少。
就拿做生意来说,赔钱赚钱都没有关系,就是感受一下做生意的滋味。
这会就该轮到谢傅应话了:“粮食生意。”
粮食生意听起来就像小生意一般,张夫人笑道:“少癫你的未婚妻可是苏州城的大富商,还用得着为银子犯愁吗?该不会想找机会和仙庭亲近亲近吧。”
张夫人这话有特别含意,提醒谢傅你是有未婚妻的人,就别再沾花惹草了,过分的连仙庭都想要。
谢傅笑道:“张夫人,说句不怕你见笑的话,我在澹台府总有寄人篱下的感觉,作为一个男人,总是要有自己的事业。”
这话说的合情合理,住娘子的,吃娘子的,用娘子的,总有小白脸的嫌疑。
顾夫人打趣道:“少癫,我说你做什么生意,你写几张字画出来,还怕没有人求购。”
“顾夫人此言差矣,字画本是墨香之物,沾上银子难免也就沾上铜臭味,拿来卖,就更有辱读书人的斯文。”
顾夫人竟主动承认错误:“少癫说得有理,我太俗气了。”
“说到画,我画了三幅画分别赠予三位夫人。”
今日来见顾仙庭,同时也打算拜见三位名阀夫人,谢傅岂能没有准备,将搁置一旁的三幅画卷拿起,分别赠予三位夫人。
“谢傅穷酸一个,只有这画还尚且拿的出手,望三位夫人不要嫌弃。”
顾夫人喜道:“少癫,你可知你的画在市面上少有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