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澹台鹤情的条件完全可以招摇过市坐轿直接抵达谢府大门口,只是她认为一路步行方才符合晚辈拜见礼仪。
另外她也想表达一份谦逊之态,爷爷他们从伯伯口中想必知道她是苏州大布商,她希望在爷爷心中,孙媳妇的印象上深一点。
在待人接物,礼仪周到方面,澹台鹤情根本无需谢傅担心。
走到青莲巷,澹台鹤情莫名有点紧张起来,她也不知道这紧张从何而来,大概是怕不受待见,哪怕一丁点的不喜欢吧。
谢傅察觉到澹台鹤情的异样,笑问:“怎么了?”
澹台鹤情笑笑不语。
谢傅问:“是走累了吗?”从山阳口岸码头到这里路途也不算短。
澹台鹤情反问:“你没看见我的脚吗?那上面的茧是怎么来了?”
那上面是茧是走出来的,澹台鹤情风光的背后也是汗水凝积而来的,她的前半生一直在与命运搏斗。
她失去了少女该享受的时光,她失去了寻常闺家小姐该有的恬静安逸,这也是谢傅特别疼爱她,特别想弥补她。
谢傅与澹台鹤情相处的时光最长,有时他也认为自己是最爱澹台鹤情的。
当然是在没遇到其她红颜的前提下,例如小韵,一旦沉沦,感觉会为小韵抛妻弃子。
谢傅现在也想开了,与其对不起任何一个,还不如在融洽上面多下功夫。
而那套真诚专情还真不管用了,还不如花招多一点,甜言蜜语多一点,该哄就哄,该骗就骗。
谢傅压低声音道:“现在可不一样,你可是有身孕的人。”
澹台鹤情嗔了他一眼,你还敢说,我还没嫁给你,就被你骗了身子,好好一个黄花闺女成了未婚先孕的失贞女子。
“来,我背你吧。”
谢傅说着绕到澹台鹤情跟前,微微蹲了下来。
“别闹了,成何体统。”
澹台鹤情一边说着一边从旁绕了过去,谢傅追了上去,纠缠道:“怕什么,顺便让大伙看看我有多疼你。”
澹台鹤情一脸傲娇:“不,我还要面子呢。”
谢傅手指墙角:“看见那墙角吗?”
澹台鹤情仔细端详一番,没看见什么特别的地方:“怎么了?”
谢傅一笑:“我小时候经常在那撒尿。”
澹台鹤情脸一红,啐的一声。
谢傅哈哈笑道:“我把这种秘密都告诉你,你有什么秘密啊,例如小时候蹲在哪个角落方便。”
澹台鹤情恼道:“没有!你找打是不是?”
“你脸都红了,肯定有,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人哪能没有个三急啊,我还真不信。”
“你还说,粗鄙下流胚子!”
谢府这边提前收到谢傅的书信,知道二少爷今天要带着他另外一个未婚妻回家来。
所以全伯一大早就在门口等候迎接,谢广德也十分重视,本来一早也在大门口等候,只是年纪太大了,一直等不到人,就先回府休息。
这会都快中午了,人却一直未到,全伯不由有点焦急起来,路上该不会遇到什么意外吧,船沉了,或者遇到强盗打劫……
是越想越心慌,突然嘴上忙呸呸几声。
一个男下人靠近说道:“金管家,你呸什么?”
全伯凛容说道:“原地站好,别让人看了笑话。”
另外一个男下人说道:“金管家,都等了一个上午了,今天应该就不会来了。”
全伯一个疾步就赏了这个男下人一个耳光,冷声训道:“再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我饶不了你。”
“金管家,二少爷回来了!”
全伯闻言望去,可不是,刚才还紧绷的老脸一下子就笑得松弛下来,立即朝谢傅小跑过去:“少爷,少爷,少爷啊。”
便是从这声音就能感受到全伯内心的高兴激动。
这就是家的味道,亲人欢喜来迎。
全伯一靠近就要帮忙接过谢傅的行李,只是谢傅两手空空,他的手也是伸了个空。
倒是谢傅主动握住他的双手:“一把年纪了,怎么还像只老猴子一样。”
听到谢傅的打趣,全伯没有一丝不高兴,笑呵呵道:“我高兴,高兴坏了。”
一双老眼轻轻朝澹台鹤情望去,心中连连哎呀几声。
美丽高贵,端庄大气,早些时候他还以为这位苏州大布商只有钱,别的没有呢。
这又美又有钱的娘子去哪找到,少爷可真是太有本事了。
是的,现在全伯认为少爷不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全凭本事,少爷的相貌人才可是连顾老爷也欣赏不已。
澹台鹤情见全伯端详着她看,稍稍有点不好意思,除了谢傅,她不喜欢别人这种注视端详的目光。
谢傅正要介绍,澹台鹤情先主动开口:“是全伯吧。”
全伯愣了一下,受宠若惊的点了点头。
澹台鹤情转身招手,那捧着礼物的八个汉子上前。
澹台鹤情从数目繁多的锦盒中取了一份,递给全伯:“全伯,初次见面,小小薄礼不成敬意。”
全伯没有接过:“不成不成,老奴哪能收下小姐的礼物。”
谢傅笑道:“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