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敏学审核合同的时候用自己的人脉调查了一下朴荣昌的经纪公司,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后才放心让连城签约。
站在连家公司大楼楼下的连城正了正鸭舌帽,压低帽檐走了进去,他其实一次都没来过,但是提前给连敏博打了电话。
不过他又不是这里员工,没有工作牌进不去,只能求助前台。
“你好,我来见你们社长,能麻烦一下带我进去吗?”
两个前台不敢轻易放人进去,何况是来找社长的,对面也只是个少年。
“请问您有预约吗?”
“预约?我也不清楚,你查一下今天有没有连城的名字?”他还真不知道来见自己亲爸还得预约的……
前台也都是人精,一听是连姓,说话都谨慎了起来:“不好意思,我这边查询不到您的预约记录,可能是漏掉了,或许我再接一下特助那边询问一下?”
“可以,那麻烦你了。”他自己实在不想再给连敏博打电话沟通。
前台给特助打过电话确认后由另一个前台带他过去。
“您请跟我来,这边是专用电梯。”
电梯在22层停下,由前台带领着来到了连敏博的办公室,特助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不好意思大少爷,是我的疏忽,请进,您父亲已经在里边了。”态度谦卑有礼。
连城心里嗤笑一声:倒是有人出来主动背锅,八成是他那好爸爸根本就忘记了交代吧,不上心罢了。
特助敲门后将门推开:“董事长,连城少爷到了。”
这“少爷”两个字把他叫的一阵恶寒,真心不适应。
“来了。”连敏博放下手里的文件抬头看了他一眼,连城在里边一点都看不到作为一个父亲该有的神色,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嗯,您签一下字吧。”连城也直奔主题,不跟他多说什么,两人没什么可聊的,名义上的父子,却比陌生人还不如。
连敏博扫了几眼合同,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签字,并没有要阻止的意思:“你要去做练习生?”
“生活太无聊,尝试一下新鲜事物。”
“玩玩就算了,没什么前途,大学的专业选择金融吧,毕业了直接过来工作,连家的孩子去做戏子,也亏你能想得出。呵,朴家的小儿子,你倒是和他搭上了。”连敏博用轻蔑的口吻讲出来莫名让连城很不舒服,本来想直接走的这会儿也不想了。
他接过两份签好的合约:“专业就不劳您费心了,至于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就像您也不会预料到自己的第一段婚姻会这么失败吧?”
连城吹了吹未干的墨迹,连头都未抬起来,漫不经心地怼了一句,连敏博当场黑脸,他不允许别人在他面前提起那段婚姻。
“连城!这就是你和自己父亲说话的态度吗?你的教养呢!”
“我说什么了吗?这不是事实?关教养什么关系呢?哦,说到教养,我还真不知道我的教养和您有什么关系,是您教了还是您养了?不要奢望一个保姆养大的孩子能对生而不养的父亲有亲近。”
“你!你!”连敏博被气到用力拍了下桌子站了起来,隔着办工桌将钢笔扔了过去。
幸好连城反应快,躲了过去,看了看地上被摔碎的钢笔炒粉个道。
“怎么?不喜欢听?那正好,我再多说两句,不要想着干涉我的选择,公司我是不会来的,家族产业,还是留给您另外两个优秀的孩子吧,毕竟,您似乎从来就没有把我当过一家人,你们一家和和美美就好了,我只是一个多余的意外罢了,这不也是您想看到的吗?没人和那两个宝争财产,家里那位会很开心吧?不用像当年费尽心机把我一个小娃娃赶出家门一样,再费尽心机把我从公司赶出去,没必要,挺累的。”
连姜是个喜欢刨根问底的,对连敏博为什么把那么小的连城扔出去单独住很疑惑,即使不喜欢,家里也不至于没有他的位置。
连敏学扛不住他天天问,才把自己私下查出来的东西告诉了他,而他又转头说给了连城听,相当气愤。
原来当年连敏博虽然对这个曾经的爱情结晶生了些不喜的情绪,却也没有多做什么,直到半年后现任夫人怀孕了被连敏学娶回了家。
像电视剧里出现的豪门龌龊如出一辙,现任并不是个省油的灯,为了确保自己孩子的利益,以怀孕后喜静为由让连敏博把连城送了出去,新生命的到来也让他彻底将连城忘在了脑后,现任也没有再提把连城接回来,两人默契地不去关注,沉浸在美满新家的幸福生活里。
像是被戳破了内心的难堪,连敏博一张脸胀得通红:“你给我滚!”
“气大伤身,真没必要,我走就是了。”连城放好文件,潇洒转身。
出了公司的门,他回头深深地望了望这栋大楼,心情沉重。
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附近的花店,买了一束白色雏菊,打车去了郊区的陵园。
他听家里老人说过,去看未成年的孩子,要带一束白色雏菊。
他将雏菊放在一块墓碑前,上边没有照片,没有出生日期,没有名字,什么都没有。
这是他用小连城卡里的积蓄帮他立的一个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