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日的重视,跟过春节差不多,家休息两天也挺好。
兄弟二人抱着行李坐上牛车,屁股刚坐下没多久。
坐在车头的一个村民,挥舞着手臂,开始绘声绘色的聊起了赵家的八卦。
“我跟你们说,这两天除了要过节,还有一个大快人心的好消息!”
“那就是赵老爷被砍头了!”见大家的目光被引到自己身上,那人说得更起劲。
“那天升堂的时候,我就在一旁看着,那个赵老爷实在是太恶毒了,他把那种有毒的药,包装成大补药卖给我们!你们说他坏不坏!”
见牛车上众人点头,他继续义愤填膺的说道。
“坏!坏透了!好在我们陆秀才眼光独到,发现那药有毒。”
村民们又都看向陆修远,他尴尬一笑,“凑巧发现的,凑巧的。”
那人拍了拍手,重新把大家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还好巡抚大人关爱我们普通老百姓!连忙把毒药追!还顺便砍了姓赵的狗头,那姓赵的死后就应该下地狱!”
牛车上的人,见他天花乱坠的一通描述,都听的津津有味,临了还点评一句,“李二狗,你这么会讲故事,不去镇上说书真是可惜了。”
一路就这么慢悠悠的晃着,听着八卦过去了。
下了牛车回到家。
入眼就是张氏和他大嫂在院子里忙碌的身影。
晒了一天的麦秸秆,被张氏装到一个破旧衣服拼凑而成的布套里。
那布套和床一般大,陆修远好奇的过去拍了拍,暄腾腾的,这要是铺在床上,肯定暖和又舒服,他还没睡过这种床垫呢。
张氏见他们兄弟二人又一起回来,这次还带了行李,疑惑问道:“怎么连东西都带来了?不在镇上干了?”
他大哥点点头“赵家驿站被封,所有人都回家了。”然后把赵家的事情大概给张氏讲了一遍。
张氏听了有些后怕,“当初差点也给二郎用土人参了,后来实在凑不起钱,便没买,幸好没买啊,这姓赵的真没良心。”
叨叨完这句,见他们兄弟俩还在院子里站着,便说道:“别傻站着了,后天就冬至了,娘和秀兰给你们兄弟俩都做了一身衣服,就在屋里去试试吧。”
张氏擦了擦手,起身堂屋拿出做好的新衣,兄弟俩换好衣服对视了一眼,陆修远无奈的叹了口气。
无他,只是因兄弟二人料子相差太大。
他大哥一身灰不溜秋的粗布麻衣,而他则是宝蓝色棉布长袍。
灰不溜秋的麻衣让他大哥显得过于成熟,而宝蓝色长袍衬托的陆修远越发俊朗。
这资源倾斜的,他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想到棉布刚在百姓家普及没多久,价格还比较贵,陆修远有些心痛。
“娘,下次别买棉布做衣服了,我衣服够穿了。”
张氏帮忙抚平了衣摆的褶皱,轻声说道:“二郎你是读书人,经常在外面抛头露面,还是穿的体面一点好。”
陆修远怕他大哥吃味,连忙保证道:“大哥,等我以后赚钱了,也给你做棉布衣。”
他大哥听了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干活穿这个就行,别浪费了。”
害,看这样,他大哥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经过这几个月相处,他算是看明白了,全家资源都往他一人身上倾斜,还都是心甘情愿的那种。
估计大家都盼着他将来出人头地,这让他有压力的同时,更加有前进的动力。
陆修远还在整理袖口,小莲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小夹袄,风风火火的冲了过来,一头扎进陆修远的怀抱。
他被撞得往后退了两步,站稳后,挠了挠小姑娘的咯吱窝。
“劲这么大,差点被你撞倒,看小叔不好好罚你。”
小姑娘挠的咯咯笑个不行。
他大哥在旁边看的咂么了下嘴,有点酸,自己闺女什么时候对二郎比自己都亲了。
玩闹过后,陆修远才知道,家里只给他们仨做了新衣服,内心有些过意不去,便提议道:“大过节的,不就应该买买买吗?娘你们也搞一身新衣服穿穿啊。”
他大哥也在一旁不住点头。
张氏瞪了他们一眼,“做衣服不要钱啊,咱家目前又没有进账了,你爹吃的药又那么贵,不得省着点啊。”
陆修远想到前两天交稿换的一两银子,在怀里掏了半天,才找出来。
“娘,这是之前抄书赚的,大过节的,现在买布也来不及了,你们直接买两身新衣服穿穿吧。”
张氏原本想推脱不要这个钱,又想到陆修远花钱大手大脚的,最后还是接了过来。
“买成衣多贵,家里有准备过年的衣服,赶赶进度,明天就能做出来,银子娘先帮你保管着,省的你又乱花。”说完,拿着钱进了里屋。
片刻后,张氏拿了几块碎银子递给陆修远,“这个给你,过节那天想吃啥就买点啥吧。”
收了钱,陆修远陪小莲玩了会游戏,又进里屋帮陆大富按摩。
右腿胫骨中下骨折,这地方血运差,愈合时间比较长,至少需要半年以上,还要避免局部过早的用力负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