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马三宝来说,海船并不陌生,哪怕之前在燕王府的时候,他也没少溜到外边找那些长途跋涉贩卖货物来北平的海商们打听消息。
平日里他更是没少去工坊里打听有关航海的事情。
所以,对于造船,他还真知道不少事情。
可以说,他为了圣地麦加之旅,真的付出了太多太多。
有时候信仰一事,就是这么神奇。
可他过往的经验,如今在这铁甲舰面前都没用了。
他没见过这模样的海船,无论是大小、规制、乃至建造的方式都让他有些看不懂。
可这不妨碍他知道,这是太孙殿下为将来的大航海计划做的准备。
而接下来,他就看到了铁甲舰的模型。
这东西哪怕到了这边有些时间了,可仍旧是一众工匠们的宝贝,几乎每次实验性的航行,都会引来一群人围观。
他们也是在不断地围观当中去学习、参考,而后把所学所想运用到铁甲舰的正式建造上。
而对于他们来说只是看个热闹、看个新鲜,但落在马三宝的眼里那就不一样了啊。
他不傻,他能看明白,这就是正在建造的铁甲舰的模型。
也就是说,以后的铁
甲舰建好以后,也会如同这样航行海上。
可是,他有太多的问题要问了。
为何要建造成这样?
为何这东西没有风帆?
为何这东西能自行航行?
……
太多太多的问题如同爆炸一般在马三宝的脑海之中不断翻腾着,一时间他觉着自己简直要疯了。
而同样憋得快死了的,是这边造船的大匠李木头。
他的名字就叫李木头,可家传的造船手艺在整个大明那都是数一数二的。
但偏生这次造船之旅彻底把他难住了。
龙骨铺设、隔仓建设、甲板铺设等等活计在有图纸明确标示的情况下,对于他这种老匠人来说,只要告诉他怎么看图纸,那其实就是手拿把攥的活计而已。
他真正为难的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他实在是弄不懂,这船到底从哪里来的动力?
模型里倒是有那个小小的铸铁“炉子”,可为什么那个炉子点燃以后,稍微操作一下这船就能走?
这里间到底有什么精妙在?
对于李木头这样的大匠来说,他对于造船这事儿是虔诚而狂热的。
没有这份狂热,他也坚持不到今天,更没法把手艺锻炼到如今这个
地步。
所以,朱高煜刚到海港就被他拉住了。
“殿下,您能不能给小的解解惑?这铁甲舰到底是用的何种动力?”
“小的想过风力、人力,可眼下这船都造了一半了,实在看不出到底是如何安排的!”
“而且小的天天看那模型运转,只知道跟里面那炉子有关系,但那炉子到底是怎么让船动起来的,小的是真不知道了!”
“殿下,小的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求殿下能解开小的心中疑惑!”
这位中年船匠一脸的狂热,哪怕满身污渍,身型也并不高大。
可在他身上,朱高煜却看到了那些真正投身科学、奋不顾身的科学家们的身影。
那群人,同样也是如此,对科学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狂热,哪怕舍身往死也要死在追求真理的道路上。
这种人,可以说单纯到了极点。
钱财之类的外物对于他们来说,早已不是他们所看重的了。
反而能多获取一些知识,多掌握一些技艺,会让他们更加的开心。
所以,对于这位李木头大匠,朱高煜自然不会摆什么架子。
挥了挥手,让一旁蠢蠢欲动的锦衣卫闪开,朱高煜指着被捞上来的
铁甲舰模型,朗声道。
“你来看看这模型!”
“要知道过往的所有船只,要么风力驱动、要么人力驱动,除此之外别无选择,为何?”
“因为只有这两种动力才是无时无刻都存在的,只是大小有些不同罢了。”
“可实际上,老李你也是老匠师了,你应该清楚,风力、人力都是有极限的,同时还有自己的不便之处。”
“人得吃饭、休息,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停了,风向也一会儿一变。”
“可这东西就不一样了,他叫蒸汽机,只要没坏、还在烧,那就能源源不断的提供动力。”
“有此神器,何愁我大明的海船不能远航?”
李木头听朱高煜这么一解释还是有些懵。
“殿下,这蒸汽机的名字,小的做模型的时候其实就知道了,可是小的还是弄不懂,这玩意儿到底是怎么提供动力!”
“小的驽钝,还望殿下解惑!”
朱高煜点点头,指着一旁早就准备好的图纸说道:“你来看,这是你们在造这个模型的时候,确实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但是,我给你举个例子你就知道了。”
“你想想,你家的水壶装着水放在那
儿烧,水开的时候,是不是那水汽把壶盖都要顶开了?”
“那么我们换个角度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