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功夫吃饭,喝口水都是冷的,家里暖气费也续不上,但过分忙碌使他根本意识不到寒冷。
精神压力和身体消耗抽空了傅逾,他在春晚播出的前一秒昏了过去,还是忠心追随的秘书发现不对,赶来把他送到医院。
医生说如果再晚十分钟,人很有可能救不回来。
医院电视屏幕在重播昨夜的春晚,苏明瓷一袭顶奢大红礼服,在顶尖乐团伴奏中放声歌唱。
傅逾看完整首歌才关掉电视,一瓶水堪堪吊完,他身体还是很虚弱,走路都觉得飘,但仍旧坚持办理出院。
医院太贵了,他住不起。
“感谢xx艺术团为我们带来的精彩表演!接下来……”
莫霰瞥了眼节目单。
今年的春晚没有苏明瓷。
折磨过傅逾的人一个在局子里吃牢饭,一个连观众席都去不了缩在家里挨宫父的骂,一个家门都不敢出、唯恐高利贷过年也不休假来剁自己手脚。
夜幕沉沉静谧,今日天气很好,无风也无云。
电视节目欢声笑语不断,精心排练的歌舞在灯光下展现出最佳效果,绚丽的画面使得客厅带有一丝平凡烟火气。
余生微跟莫霰搭档了有一段时日,
莫霰过于完美,人心算计、科学素养、外貌体态都是一等一,而且还很热爱生活,有轻微洁癖,每天都会给花瓶里换新鲜花束,长泉娱乐破产在即、莫霰研究治疗脸盲症仪器的时候还会抽空去听场音乐会。
他以为这样一个完美到接近符号的顶尖科学家,过年会泡在研究室,或者因为ptsd喝两杯红酒早点睡觉。
然而除夕夜当晚,莫霰跟他一起开着春晚当背景音、坐在同张桌子边包饺子。
莫霰!亲自!包饺子!
属实有点意外和割裂。
莫霰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随手把包的饺子放到案板排列好:“我小时候跟爷爷奶奶生活,他们很重视过年之类的传统文化,也只有过年会让我喝一些碳酸饮料。”
余生微记起资料上写过,莫霰父母都是科学家,聚少离多,鲜有的碰面也会争吵不休,为了莫霰能健康成长,他被送到了爷爷奶奶身边。
莫霰望着满桌子的饺子,自己也觉得画面很有意思。
他对过年本身没有兴趣,包饺子是在爷爷奶奶身边养成的习惯。
实验室爆炸后,他看到烟花、红色、血液都会应激,但他不喜欢被甚至记都记不起来的过去束缚。
他逼着自己去面对自己的ptsd,去一点点脱敏,因为他还要正常生活,要做研究。
余生微倒是兴致很高,买年货的时候还考虑捎几挂鞭炮,奈何他们搬家后住市中心,禁止燃放烟花爆竹。
“莫先生,你看像不像你。”
两张饺子皮盖住馅料,余生微用勺子刻了张棱角分明的脸,还给那张脸戴副细框眼镜。
莫霰失笑:“挺会抓特点。”
饺子是两人一致通过的三鲜馅儿,莫霰包出的饺子规规整整,漂亮得像艺术品,余生微则多包了几种造型,像太阳花、小包子。
包完最后一张饺子皮,余生微拍拍手伸了个懒腰:“总算包完啦!”
“叮咚——”
手机响起邮件提示音,是莫霰标为重要的工作文件。
余生微知情识趣道:“那我先去煮饺子,莫先生记得出来吃。”
莫霰“嗯”了声,洗过手前去书房。
一封邮件静静躺在收件箱。
《余生微体检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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