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封只看外头,看不出银票的金额,但单氏这般机敏,这分量肯定轻不了,也不会重到让他拿不下手。
小曾公公就喜欢这种明白人,做事不止机灵,而且妥当。
拿人手软,他自是要给顾家卖个好。
“将军夫人真客气,顾姑娘逗得皇太后心花怒放的,咱们身边伺候的人也高兴不是?”小曾公公清了清嗓子,道,“再说了,小公爷也盼着皇太后高兴,盼着皇太后能喜欢顾姑娘呢,咱们做事的人,总要揣一揣这心思的。”
单氏一听,当即就领会了。
前回慈心宫上下那般配合,是蒋慕渊提前关照过、给了赏钱的。
会事事先做好安排,样样替顾云锦考量,蒋慕渊这个未来的姑爷,当真是让人半点不好都挑不出,只会越看越欢喜。
单氏的心里热乎极了:“是我们云锦福气好。”
“小公爷与顾姑娘往后能和和美美的,皇太后就满意了,”小曾公公说完,原打算走了,转念想了想,还是再结一结善缘,便低声与单氏道,“明面上说的是赏花,实则是替三殿下相看侧妃,皇太后不想太招人瞩目,除了顾姑娘之外,还叫了寿安郡主、长平县主、傅太师府上的姑娘,以及不在人选里的几个官家姑娘。”
单氏了然了,又一番连声道谢。
入宫那日,抚冬准备衣裳首饰时犯了难:“别人家姑娘争奇斗艳的,我们姑娘是不是朴素些?免得夺了人家风头,叫人恨了。”
念夏闻言一怔。
吴氏进来,正巧听见这么一句,不由哈哈大笑起来:“愁什么?就云锦这张脸,穿身粗布麻衣都抢人风头。”
顾云锦正对镜描眉,被吴氏这么一打趣,险些手一抖画歪了,她转头嗔道:“我知道嫂嫂是夸我,我不生气的,我只开花儿。”
“脸皮厚!”吴氏笑个不停。
顾云锦看着她的笑容,心里舒畅极了。
除去顾云齐刚刚离京的那几天,吴氏的心情收拾得极快,现在已经调整过来了,每天和家里人有说有笑的。
这份轻松和自在,让顾云锦和徐氏放下了心。
顾云锦笑过之后,与抚冬道:“就照平日的来,我亲事都定下了,又不占了她们的路,她们有功夫记恨我,不如去好好表现表现,讨皇太后欢心呢。”
抚冬莞尔。
顾云锦收拾妥当了,等寿安郡主的马车到了,一道进宫去。
马车上,顾云锦跟寿安打听了一回:“贾佥事家的姑娘,听说原也在人选之中?”
“不止是之中,”寿安道,“出事后,我听大伯娘与廖嬷嬷说话那意思,只要面见皇太后时不出差池,贾姑娘原本已经板上钉钉了的。”
顾云锦垂眸,看来她记得没有错,前世贾婷嫁的皇子果真是三殿下。
只是不晓得今生这变故,到底是因何而起了。
话又说回来,这一年里改变的事情,她想不透的又岂止是这一桩呢。
两人到慈心宫时,里头已经有了笑声,只听那爽朗声音,就晓得笑声的主人是长平县主了。
进去一看,果真如此,皇太后坐在正中,叫左右的长平与傅敏芝逗得合不拢嘴,其他几个面生的姑娘则羞涩许多,各自端正着,不敢在慈心宫里有半点放肆。
顾云锦和寿安行了礼,被皇太后招呼过去。
“可算是来了,正说你们两个呢!”皇太后一手拉了一个,问了这几日的状况。
时不时的,皇太后会转过去与被相看的姑娘们说话,问一两个问题,看她们的应对。
“前几天上元,上街看灯去了吗?”皇太后靠着引枕,突然问了这个一句。
在座的一时之间都谨慎极了,连寿安和长平都交换了一个眼神,更别说那几位初次见面皇太后的姑娘了。
若没有贾婷的事情,这问题倒不难答,可眼下,皇太后如此问,到底是想听她们说街上的繁华,还是对贾婷一事的看法?
皇太后睨了寿安她们一眼,示意她们听着,先叫那几位人选开口。
那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是有人大着胆子道:“回皇太后的话,臣女那日没有出门看灯。”
这个回答,听起来安稳极了。
很快,又有人附和:“臣女也没有去,臣女不在夜里出门的。”
话音未落,长平憋不住笑出了声,等皇太后看过来,她赶忙佯装无事。
皇太后哪里不知道长平的性子,这姑娘洒脱惯了,看不上说这等场面话的,直直笑出来,显然是当夜在街上,她远远瞧见人了。
等那几位人选说完,皇太后才朝长平抬了抬下颚。
长平笑嘻嘻道:“我与寿安跟着哥哥看灯去了,街上当真是好多人呐,可惜,今年的南海寿星灯没有去年给您捎回来那盏好看,我就问哥哥,以后年年寻不到好看的南海寿星灯可怎么办呀?您猜他怎么答的?”
皇太后讶异:“恪儿说什么了?”
“他说,他亲自动手给您扎一盏,哪怕现在手艺不好,等明年上元,肯定能拿得出手了。”长平笑道。
“哎呦你们这两孩子,”皇太后大笑,“这不是让哀家长着脖子等一年嘛!真真要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