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这个内侍长得实在平平无奇。
就这五官模样,哪怕姚家兄弟把钱举人的手打折了都没有用。
蒋慕渊把画像收起来,朝袁二点了点头,道:“我过几日要再去两湖,你多留意些京里的风声。”
袁二颔首应了。
翌日早朝后,蒋慕渊进了御书房。
两湖重修的方案,圣上虽给了三日工夫,但众多大臣们都不敢耽搁,经过昨日一整天,已然有了大致的意见。
这些思路要拿出来与圣上、蒋慕渊商讨,继续完善,才能在时限内定下最终的方案。
工部尚书刘大人仔细讲述了一番,时不时观察圣上的神色,见他脸上没有露出不满意来,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圣上听完,不置可否,只是转头问蒋慕渊:“你看呢?”
蒋慕渊放下茶盏,笑道:“刘尚书,你们也太省了些吧?虽然国库里是没有多少银子,但也不用抠成这样。”
刘尚书苦哈哈的。
这是他愿意抠吗?
工部从上到下,无论官阶大小,谁不希望自个儿经手的活儿能做得漂漂亮亮?
不说风雨无损过千年,但立上几代总要有的吧?
不管花销,他们工部能把两湖修成铜墙铁壁!
可事实就是没有银子,户部几位老大人头发都愁白了,今年小公爷抄贪官抄回来的银子,只够稍作补充,轮不到大手大脚。
当然,再挤一挤,肯定还能挤出些来的。
只是他们都摸不准圣意,怕搬出去的银子太多,圣上不高兴罢了。
毕竟,小公爷才运送了汉白玉回来,圣上修建养心宫的心火还烧得旺呢。
圣上睨了蒋慕渊一眼,沉默片刻,道:“大致拨下去多少银钱,前日不是重新定过数了吗?你们这会儿省什么?前日定下的太宽裕了?”
刘尚书连称惶恐。
圣上打发了众大臣,叫他们回去再琢磨琢磨,只留了蒋慕渊一人。
屏退了伺候的人手,圣上叹道:“天灾伤筋动骨,不晓得要几年才能缓过劲儿来,可重修又不能减料,朕可不想建了七八年,回头又被大水冲垮了。”
“您说得是。”蒋慕渊应道。
韩公公从外头进来,凑到圣上身边,低声道:“皇太后使人去请符知府之女下午时进宫来。”
圣上扬眉,上下看着蒋慕渊,道:“看不出来,你这个说客还真有本事,这才几天,就都说通了?”
“不是我有本事,是孙恪太坚持,皇外祖母与舅舅、舅娘拧不过他,只是面子上架着,叫我说了些好话,也就有台阶下了,”蒋慕渊顿了顿,笑了起来,“我听说舅娘一早就去慈心宫了,我原以为外祖母便是要应,也会再晾几天。
现在就请人了,可见是孙恪耍无赖,外祖母拿他没法子。”
圣上笑骂道:“你也晓得他无赖?他无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该掰正他,而不是随着他心思要这要那的。从小到大,事事顺他心,他才这般有恃无恐!”
“外祖母都拧不过他……”蒋慕渊嘻嘻笑道,“您与外祖母说说?”
话音刚落,圣上还未开口,蒋慕渊又接了一句:“不行,这事儿拧不得了,您说好了是随他,若让他知道我建言让您反悔,他非跟我干一架不可。”
“你这臭小子!”圣上气也不是,笑也不是,点着蒋慕渊道,“你还打不过他?”
“打是打得过,”蒋慕渊道,“我是怕把他打疼了,他去慈心宫里一哭,回头外祖母又心疼了,被他诓得又不知道会答应什么。”
圣上听着就一个头两个大,喝了口茶缓了缓,这才问韩公公道:“朕记得符广致的考绩不错,定下来升迁了吗?”
韩公公敛眉,道:“吏部前些日子递上来的折子上提过一句,拟调任礼部仪制清吏司郎中,最后还未定下。”
“礼部郎中?”圣上轻笑一声,摇了摇头,“要跟皇家做亲家的,不见升官,反而还降品?这朕多没面子!
指不定还有人说,恪儿没本事,替老大人求个升职的京官都求不到。
要朕说,让他继续在凤阳府当知府,过几年再看,也能堵上那些说他拿女儿开路的人的嘴!
阿渊,你以为呢?”
蒋慕渊笑弯了眼:“我的本事也就够替舅舅抓几个贪官污吏,官员调动上,我一点儿都不懂。”
“不懂?去吏部待上两三个月就差不多懂了!”圣上道,“朕缺人手分忧呐!”
蒋慕渊道:“两湖的事儿,我都没办妥当呢。”
圣上哈哈大笑。
蒋慕渊告退出来,不疾不徐往慈心宫去,直到离御书房远了,脸上的笑容才渐渐淡了。
孙恪真娶符佩清,圣上心里是存了火气的,只是没有料到皇太后与永王夫妇会这么快退让,他之前的话说得太满,此刻不好反悔罢了。
不能硬拦这门亲事,圣上就阻符广致的官途,左迁打压太难看了做不得,但想更晋一步,这几年间是难了。
从外放的知府,到礼部郎中,看起来品阶是跌了,但毕竟是京官,沉浸个几年,在六部爬起来就容易多了。
比如徐砚,他靠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