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男孩儿喉咙滚动了一下,颤抖地模仿那个声音哼了起来:“葡萄熟了,汁水流出来了。葡萄熟了,汁水流出来了,为什么要献给那丑陋的虫子,摘下来当作我的眼睛不好吗?”
这调子就是普通的童谣,节拍简单,周而复始,但细长的曲调听起来非常的阴森可怖。
“姐姐,我真的好害怕。”
周苒看了律师一眼,然后低头对苏子文道:“我知道你害怕,我也很怕,但你越害怕越要学着动脑去思考,不然你会永远怕下去,你希望这样吗?”
是,她也许可以救他这次。
但以后要怎么办?游戏里是一个弱肉强食世界,他能永远被保护吗?
还是要靠自己才行。
苏子文少不经事的大眼睛里似懂非懂,但还是对周苒道:“谢谢姐姐。”
周苒安慰了他一会儿,表情却慢慢地凝固了。
她走回座位上,眉眼之间全是阴云,低声把刚刚的对话内容告诉了项江明。
项江明:“所以葡萄就是人的眼睛,米勒王子眼睛有疾病,所以要不停地摘下人的眼睛。”
“太他妈吓人了!”周泽升在一旁听的遍体生寒,抱紧自己的胳膊使劲搓掉上面的鸡皮疙瘩,哭丧着脸道:“我要马上离开这,周苒,我们离开这儿!”
周苒让他冷静,并保证不再说吓人的东西,转头对项江明道:“所以我们身后的葡萄林挂的全是人的眼珠?”
周泽升身子一僵,差点就地厥过去。
这特么不吓人吗?
周苒你是故意的,就是故意的吧!
他之所以没有被骗下山崖完
全是因为他太怕黑了,一步都不愿意往前走,谁叫他都不管用,蹲在原地啊啊啊的喊,最后超过了时间限制,管家没有办法才开了灯……
“应该是障眼法,不至于死那么多人。”
周泽升恐惧的意识被这句话拉回来了一些,刚想借机放松一下紧张的情绪,没料到项江明立马补刀:“不过里头肯定有眼珠就对了。周苒,你再把那首歌唱一遍给我听听?”
周苒毫不犹豫地将儿歌又哼唱了一遍。
“葡萄熟了,汁水流出来了……”
两个人一个认真在听,一个认真在唱,周泽升浑身的汗毛都炸起来了,心里有一万只草泥马狂奔而过。
我是谁,我在哪,我他妈的到底为什么要在这儿!
终于,米勒王子和管家一起走进了马场。
今天的米勒王子穿着十分隆重,像是要参加皇室的活动一般,礼帽装饰繁复贵重,鲜红色的外衣上有黑色的双排扣,黑色腰带掐出纤细的腰肢,脚下一双马靴擦的锃亮,白皙的皮肤上挂着几分病态的笑意。
他站定,像一朵矜贵的花儿,朝大家礼貌地欠了欠身。
“哦我亲爱的客人们,为什么坐的那么分散呢,你们这样是看不到精彩的表演的,快到我这里来。”
他手臂虚划过前排的位置,示意他们坐过来,虽然这样,但并没有人按照他的意思挪动。
显然,大家都不想第一个站起来。
高宽警惕地看着其他两伙人,律师和孩子扭头看向周苒他们,项江明似笑非笑地盯着律师,周苒则将目光投向了米勒王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他们谁也不动,米勒王子阴柔俊美的脸上露出委屈的神色。
那双紫黑色的眸子染了一层雾汽,几乎就要哭出来一般:“我特意准备了半个月的表演,难道大家连离近一点欣赏都不愿意吗?”
周苒看着他的眼睛,隐隐看到了田乐乐妩媚的神态。他挖下了她的眼睛,放在自己的眼眶里,然后用那样的眼睛做出让人爱惜的神色。
项江明低低地声音在一旁响起:“他果然是恶魔,恶魔才最懂得伪装。”
这样的伪装其他人可看不出来,米勒王子天生一副水仙花般俊美的长相,眼角又有一点下垂的弧度
,他的一举一动都矜贵温雅,让人第一眼看过去就忍不住心生爱慕与怜惜。
果然,那孩子先忍不住了,他站起来,拉上律师主动往前走。
周苒便跟着站了起来。
五个人一字排开,坐在了离围栏最近的一排。周苒左边挨着项江明和周泽升,右边则是苏子文和律师,高宽最后才墨迹着过来,坐在了周泽升的旁边。
米勒王子抬起手,轻轻擦掉根本就没存在过的眼泪,有些哽咽地问道:“你们是不是真的不喜欢这里?”
这话问的。
谁会喜欢这里?
难道有人愿意早上起来被虫子啃掉血肉,变成一张人皮?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千万不要勉强,城堡外有几辆马车,你们可以乘坐它离开这儿。”
终于,高宽忍不住了,大声咆哮道:“离开这儿能去哪!这古堡周围全是吃人的妖怪,我坐上马车就能离开这吗!”
米勒王子受到了惊吓,颤抖着后退了几步:“您、您不要生气……”
米勒王子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和苏子文差不多大,所以男孩儿看着他的时候总觉得像看到同学似的,心也比其他玩家软一些,不自觉地就想安慰他:“不是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