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下来。”
Alive随手将他扔在了地上,项江明毫无防备地摔了个屁股蹲,Alive眼皮轻轻抬了一下,低沉的嗓音响起:“说,什么事。”
项江明揉着屁股嚷嚷起来:“你怎么拽成这样?”
Alive面无表情道:“这问题应该问你。”
项江明错了错牙,想骂他两句但无从骂起。
项江明十四岁第一次进入游戏,说幸运也幸运,说不幸也不幸,第一个副本就是高段逃杀类游戏。
那个副本是百人副本,在一座孤岛上进行,这种副本十分少见,存活
率低的离谱,不对外直播,时间期限一个月,活下来的人会有直升机接出海岛。
项江明前一秒还在学校里和同学打球,下一秒突然出现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洞穴里。
他刚要开口求救,几只饿了很多天的黑熊咆哮着露出尖牙,他吓得不顾一切的跑,身子不断撞在墙上,跌跌撞撞地跑进一片潭水中。
还没等喘过一口气,一条鳄鱼破水而出,张开了九十度的大嘴,一口咬住了项江明的小腿。
那种疼痛无法形容,或者说根本就不痛,肾上腺激素飙升的情况下,整个人都是紧绷的,求生意识飙达顶峰,他扯断了自己的腿,从鳄鱼嘴下逃了出来……
妖异的食人花,比人类还要大的黑色马蜂,稍有不慎就会落入陷阱成为地鼠的食物,还有乳白色的虫子,从耳朵里钻进去便能啃噬人的大脑,游戏对项江明展示了最大的恶意。
项江明从来不知道自己有那么强烈的意志,逃亡了整整三十天后,疼痛早已麻木,身体残破不堪,只剩下了一口气,倒在一颗树底下虚弱地昏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他躺在医院的床上,惊讶地发现身体里出现了另一个自己。
这个人确实是他自己没有错,但却是一个无比强大的副属人格,这人格浑身上下都带着刺,赫然长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
当时的项江明只想活着,便给这个自己起名叫做Alive。
独舟的一位前辈告诉他,这并不是坏事,只是人类经历过度绝望后自我保护的一种方法……现在看来,确实不是什么坏事,至少关键时刻项江明还能把他扔游戏里,自己跑出来开小号。
还早早地遇到了那个小姑娘。
Alive待在游戏里杀这杀那的,可惜连人家叫啥名字都不知道呢。
项江明这么想就平衡多了,朝他笑了笑,道:“叫你来肯定有事,有好东西要给你。”
Alive嗯了一声:“在哪?”
项江明:“前头有棵树,绑着个木偶,你用眼睛看一下。”
Alive仰头,额前碎发轻轻飘动,深色的眸子无视黑暗和大雾朝前望去。游戏匿名机制有两种,一种是直接马赛克,只有一起游戏的人能看见他的脸,直播间的观众看不到。另一种就是Alive
这样,根据个人气质进入游戏后自动生成一张脸,玩家和观众看的都是生成的这张脸。
这张脸毫无意外地十分英俊,但侵略感十足,眸子一惯冰冷,没有任何别的情绪,让人根本没办法主动靠近。
就连独舟的前辈们接近他都觉得很窒息,也就只有项江明能推着他,大声催促道:“你倒是快点啊,赶紧拿完东西走人,我还得回去补作业呢。”
Alive听见作业,陈年寒冰一般的眸子竟然稍微变化了一下。
项江明这人成绩好是真好,但懒也是真的懒,有时候作业写不完了,摊子一撂,全都交到Alive头上。
Alive游戏生涯里最累的一次,也是最不堪回首的一次,就是用了一晚上时间,帮项江明补一个暑假的卷子……
“看到了没有,再耽误时间……”
“闭嘴。”
Alive抓住项江明的衣领,身子轻轻晃了一下,下一秒,两个人便出现在绑着木偶的树下。那个木偶已经变成了空白的脸,四肢还在不断挣扎,尖牙像锯齿一般闪着寒光。
项江明:“怎么样,是不错的材料吧。”
木偶感觉到自己要凉,继续呲牙咧嘴地做垂死挣扎,可尽管它尽力做出最凶狠的样子,但Alive看木偶的眼神和项江明如出一辙,就像是看着一盘菜,缓缓吐出两个字:“凑活。”
项江明:“你快拿走,我要赶紧回去了。”
Alive伸出手,抓住木偶的脖子,直接将他从绳子和树干中间抽了出来,木偶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动静,乖乖地在Alive的手里变成了一截质地上乘的木头段。
Alive将它收进背包里,拎起项江明,将他送回了急速行驶的火车上。
项江明还想说点什么,抬头Alive就不见了,只能嘶了声,又不能真的骂自己,只能扭头重新走进通道。
蓝光消失,项江明眼睛闭上再睁开,发现周围的环境变了。
但他并没有回到进游戏时的状态,而是躺在张冲的床上,身上还搭着一条空调被。
因为没有及时进入通道,游戏默认致命伤处理了,项江明捞过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此时已经是下午,他就在这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