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很多,她本来就是个高大威猛的形象,吹胡子瞪眼的时候就更加凶恶了,项江明哭丧着脸往周苒身边蹭,说姐姐你看那个人好凶,还用鼻孔瞪我好恐怖啊。
余芒芒:“你就过不去这个鼻孔了对吧!”
项江明:“啊,他还用鼻孔说话!”
余芒芒:“……”我不说话总行了吧。
周苒正好扭过头,看见余芒芒整张脸纠结在一起,没忍住就笑了,然后吐槽一句:“你不说话好像更恐怖。”
余芒芒狠狠地嘶了一声。
周苒缩了一下脖子,说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你说不说话都挺恐怖的其实。余芒芒一度差点脑溢血,鼻翼煽动,想去掐两只小鸡崽儿的脖子,但手刚伸出来,周苒突然神色一变。
周苒嘘了一声:“味道不对。”
周苒本来就很少开玩笑,尤其是这种关键的时刻,她话一出口余芒芒立刻收回了手,三个人重新进入警惕模式。
项江明手扶着门框,也跟着抽了抽鼻子,“有血的味道。”
周苒小心地抽动鼻尖儿,不断有腥臭的血锈味儿从门缝里传来,仔细听的话还有一点水流的汩汩声从远处的走廊响起。
周苒:“咱们离开这儿……”
周苒的话音未落,脚底的门缝处便有一摊血迹漫入了屋子,黑红色的血液化作一条小蛇的形状,蜿蜒而下,奔着三个人的脚尖儿袭来。
项江明站在靠前的位置,周苒立刻伸手去拉项江明,可手还没挨到人,身子骤然一轻,余芒芒已经一手一个把两个人抱了起来,然后快速回
身将他们扔在了床上。
她的鞋沾上了血,被她迅速地脱了下来扔在了一边,自己也爬到了床上去。
血水漫了进来,爬满整个地板,将昏暗的屋子映出一片血红色。
余芒芒把袜子也脱了下来:“妈的,为什么会有血。”
周苒:“不知道。”
余芒芒看着自己袜子尖儿上暗黑色的血迹:“昨天还啥都没有呢,这他妈是个什么玩意!”
余芒芒的骂声未落,屋外突然响起一声惨烈的叫声。
这叫声比烟花蹿天还要尖锐一百倍,好像千把万把细刃同时分解人肉一般惨烈无比,扭曲的声调甚至听不出来发声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伴随着叫声还有一连串跌跌撞撞的脚步声,什么东西咕噜咕噜地滚过走廊,那脚步声疯狂地在逃命,向着一楼冲跌而去,然后发出叮叮当当的碎瓷声。
周苒立刻道:“那两个花瓶碎了。”
花瓶就放在电视柜上,电视柜两边可是摆满了画,如果撞碎花瓶,十有八.九会碰到那些画。
余芒芒突然道:“我出去看看。”
周苒:“别去,不要沾这东西比较好。”
余芒芒:“没事,左右已经沾上了,要死也他妈的躲不过了,不如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周苒:“危险。”
余芒芒看了眼周苒,随后咧开大嘴,无所谓地笑了笑:“没事。你看我们这种人吧,拿人钱财□□,刀尖儿舔血多了,保命的东西肯定捏着几个,这会儿左右已经沾上了,要死也不能白死了你说对吧。”
周苒欲言又止,手往后伸,指尖儿勾了一下,轻轻托起小华的身子。
她趁着余芒芒不注意,让它飞到了余芒芒的肩膀后面,小纸人轻飘飘的毫无重量,扒在余芒芒宽阔的肩膀上。
余芒芒也打定了主意要出去,开始穿袜子。
项江明眼睛一红,伸出一只手捏住她的肩膀:“不,你不能冒这样的险,我跟你一块去!”
余芒芒看着他,心里突然一软。心想这孩子到底是嘴硬心软,平常斗斗嘴看不出来什么,但到了关键时刻就全都看出来了!
她胸口滑过一股小小的暖流,看项江明的目光也柔和了许多,弯起嘴角朝他笑笑道:“小屁孩天不怕地不怕的,你
不怕沾上血吗,那可能会死的!”
项江明说我当然怕,“所以我骑你脖子上吧。”
余芒芒:“!”
余芒芒刚建立起的那点改观立刻土崩瓦解了,狠狠地骂了一句,一拳把项江明的头砸进了枕头里,说你俩给我坐好别动,谁也不许出来!然后地把袜子套脚上踩上鞋就出去了。
虽然让小华跟了过去,但周苒还是有点担心,低声道:“她不会有事吧。”
项江明爬起来,拨拉被余芒芒弄乱的头发,道:“应该不会,我让小数跟着她呢。”
周苒闻言,转身,目光落在项江明身上。
这个人从第一次进本的时候,就给自己一种莫名的契合感。
周苒不太清楚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就好像她一伸手,他就知道她想要的是苹果而不是鸭梨,不需要多说一句话,就可以相处的很好。
这一刻,周苒心里又腾起了那个渴望,渴望他们有一天都活下来,然后永远和他做好朋友。
一起写写作业,再一起逛逛小吃街,买个……烤糊的玉米。
项江明:“你在笑什么?”
周苒:“没笑。”
项江明:“你梨涡露出来了!”
周苒用手挡了一下,“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