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槐花宴啊,这不是你家的厨子做的吧,我怎么看着像是王家小馆的菜式啊。”
“难得今天沈姑娘也来了,咱们好好热闹热闹,把朱孟尝和上官剑也叫过来,这两天他们在家里快要憋疯了。”
“还有陈老四,那小子昨天去相亲,回来以后就不吃不喝闹绝食了,咱们把他也叫过来,免得他真的想不开饿死了,以后蹴鞠还要再找个人。”
“好啊,我这就让人去把他们都叫过来。”
......
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都在隔壁蒋家,随时准备过来蹭饭,前后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这些人就齐齐出现在饭桌前。
萧韧的脸色已经黑成锅底了,他一言不发,看着那群混蛋们推杯换盏,把一桌子饭菜吃得干干净净。
吃到一半的时候,沈彤就借口要回家温书,带着她的那几个人先行走了,萧韧想去送,被蒋修杰一把拽住:“七少,你还担心沈姑娘回家不安全吗?整个西安有哪个小贼敢跟沈姑娘动手,那一定是不想活了。”
沈彤笑着说道:“不用送了,改天我回请你。”
好吧,萧韧心里顺畅一点了,沈彤是那种说一是一的人,她说会回请,那就一定会回请。
沈彤回到家里,家里似乎比往常还要安静。
江婆子坐在院子里摘韭菜,桔子蜷在庑廊下睡觉。
沈彤悄声问江婆子:“阿娘在屋里睡觉吗?”
天气越来越暖和,这些天来,黄氏都是在院子里做针线,欣妩也陪着她。
江婆子忙道:“刘秀才家的那处宅子租出去了,新街坊昨天刚刚搬过来,二姑娘可能没有留意,所以才不知道,不过没关系,昨天大姑娘让婆子我送过去了一匣子点心,那家的太太也是个热情好客的,今天安顿下来,就让家里的姑娘亲自过来,请咱家太太和大姑娘过去吃茶,太太和大姑娘去了有一会子了,估摸着快回来了。”
沈彤微微吃惊,母亲寡居,因此平日里从不亲自与街坊来往,遇到红白喜事,也是打发欣妩和江婆子过去随份子。
“那家的太太是何方神圣,都能让阿娘过去做客了。”沈彤笑着打趣,她相信江婆子肯定早就把那家人打听清楚了,否则决不会还在家里摘韭菜。
“说起来那家人啊,二姑娘或许还见过呢”,江婆子卖了个关子,见沈彤没有要接她话茬儿的意思,只好继续说下去,她怎么忘了,这位沈二姑娘是她能卖关子的人吗?“那家人姓李,他家老爷就是秦王府里的幕僚李思南李先生。”
沈彤对李思南有些印像,没想到李家居然搬到这里来了。
她让芳菲把书包放进屋里,自己坐到小板凳上,看着江婆子摘韭菜,问道:“李家以前是在哪里住?”
“王府别院,就是王府隔壁的那处宅子,王府里的官员们大多住在那里,这一两年别院里的人家越来越多,才陆续有人搬出去,不过,只要不是住得太挤,谁也不想搬,住在别院里多好啊,既省了租房子的银子,还有王府的侍卫每天巡逻守卫,出门能用王府车马,连车马银子也省了,更别说丫鬟婆子了,听说那也是王府里拨过去的,工钱都是王府里出的,啧啧,真是省钱呢,能住在那里谁愿意搬出来,换做是我,就是死赖着也不搬。”
江婆子说话的语气就和寻常市井妇人无异,不知她底细的,无论如何也不会把这个斤斤计较的妇人和杀人如麻的女屠户联系起来。
“既然住得这么好,李先生为何要搬出来啊?”沈彤拿起一根韭菜缠在手指上绕来绕去。
“哎哟,姑娘可有听说过孟母三迁?”江婆子兴奋地直眨眼睛,像是得知了什么了不起的大秘密。
沈彤点点头,还在玩着那根韭菜。
“李先生有两个儿子,都在这条街上的书院里读书,李太太觉得别院好是好,可是住得人多孩子也多,那些孩子们凑在一起就是爬树打闹,不但自己不好好读书,还带着李太太的两位公子也贪玩,所以得知刘秀才的宅子要租,李太太便租下来了,这样一来,虽说李先生去王府远了,可是两位公子就能静下心来读书了,可怜天下父母心,李先生宁可自己辛苦,也要让两位公子用心读书,唉,也只有读书人家才会想这么多吧,换做是我那两个小孙子,爱读不读,谁管这些啊。”
江婆子刚刚说完,外面便传来敲门声,芳菲连忙去开门,原来是黄氏带着欣妩回来了。
欣妩手里提着一篮子面果,说道:“这位李太太真客气,一定要让我带些面果回来,说是要给妹妹尝尝。”
沈彤笑道:“那改日我要亲自登门去谢谢了。”
欣妩忙道:“那我陪妹妹一起去,李太太为人很和气,也很爽朗,妹妹见到她就知道了。”
黄氏则关心地问沈彤:“吃饭了吗?”
沈彤道:“在先生家里吃过了。”
黄氏笑着点头,便回屋休息去了。她很少出门,今天和李太太说了一会儿话,就有些头疼。
沈彤关心母亲,跟进屋里,发现屋里多了一台织机。
看到织机,沈彤不由自主想起当年在野猪岭初见欣妩时,她就是藏在织机后面。
那时母亲屋里就有一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