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减下来百分之九十还多。这么多人闲着当然不行,得给他们找点事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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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北方某农场想出了一个法子,圈了一块地,盖了排房弄了个学校,把一批干部安置下去,这样既能组织学习又能参加劳动,还能发展生产,跟当地群众也紧密联系起来,一改过去高高在上的官僚主义作风。这个经验被申报上去,立马引起了高度重视。于是,“五.七”干校兴起了,下放人员都成了干校学员或五七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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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里也不例外。要说,省辖的农场不少,黄泛区就是最大的一个。解放前那里是无人区,解放后就变成了大农场,那边缺人,把干部们送过去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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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过后,省里、市里集中了十几辆大卡车往外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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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芽看着那个场面,是百感交集。让干部们下去锻炼,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吧?听说那边实行了半军事化管理,学员们过着集体生活,每天出操、出工,外出要请假,不得随意离开。这种锻炼好是好,可真轮到自己头上了就不会舒坦了。局里就去了一批,不过没她的事儿,徐老师也差点被弄过去,是钱科长出面保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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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人员时,钱科长说:“徐同志是科里的业务骨干,全市的工资预算都在他这里,你们把徐同志弄走了,到时候发不下来工资可别埋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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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倒是没人再坚持了。徐老师又不是当权派,没啥油水也没人跟他较真。再说,不管是造反派还是老干部都得发工资吧?若发不下来,还真是个事儿。于是,财务科这边没啥变化,其它科室就不好说了,名单一下来,都得回去收拾行李卷儿。去了那边,工资标准不变,就是干活儿累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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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下放劳动,椿芽还听到了一个小道消息,说:“这一批都是有问题的,以后所有的干部都得下去锻炼,一批一批地轮换”。椿芽心说,她也是干部啊,虽然没啥职权,可想着有一天要去农场摸锄头把子,就冒出了一头冷汗。这习惯了办公室,真下去了恐怕吃不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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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芽这边没事,可有一个人却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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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玉简得知父亲要去泛区农场,心里发急,就联系了大哥和二哥。可他们也没啥好办法。自从父亲下来了,就很少回家了,大嫂还说:“别因为一个,把全家都给沾上了……”听到这话,气得她想回嘴。母亲说:“甭搭理她,就让她说吧,当初和咱结亲不就是看着你父亲的名头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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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下放之事,赵淑音很冷静。她说:“老秦,我跟你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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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音,你去干啥啊,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做,去那边能做啥……”秦子雄摆了摆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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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秦,看看你那腿,天一冷老毛病就犯了,路都走不成……”赵淑音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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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没事,去农场活动一下也好……我走了,这个家你得看着,玉简和玉舒回来了也有个去处……再说,玉简还需要你来照顾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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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雄很乐观,劝家里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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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玉简却不想放弃,父亲五十好几了,身体也不好,去了农场哪受得了啊?她给椿芽打了电话,在电话里不好说,就约了下班后在宿舍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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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芽赶过去,看到玉简小腹微微隆起,就关切地问了几句。秦玉简说:“唔,没事,不影响吃饭,晚上睡得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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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芽放了心,对玉简很是佩服。她跟肖华真是鲜明的对比,一个自理能力很强,一个被家里养成了废品。可二林不在家到底不方便,她得尽可能地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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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玉简说:“书婷姐,您就放心吧,有我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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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芽笑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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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阿姨跟肖阿姨不同,赵阿姨虽然也是大家庭出生,早年就参加了革命,不像肖阿姨那样做作。这都是在革命队伍里锻炼过的,可谓脱胎换骨。她想得帮这个忙,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秦伯伯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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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芽回去后就跟明瑜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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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泛区农场里都是明瑜的老部下,当年转业时去了不少,他打声招呼就成。齐明瑜也笑着说:“椿芽,你就放心吧,秦伯伯去了那边不会受委屈的,恐怕比在城里还自在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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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齐明瑜就给泛区农场的曲书记打了个电话,又跟章场长打了声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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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俩人都是他的老部下,当初转业时哭得跟泪人一样,死活都不肯走。可去了农场干得很欢,十年下来水稻、果树、鱼塘、养猪场是应有尽有,就像个世外桃园。即便运动来了,谁敢拿转业干部说事?那身上都是枪眼儿,流淌的都是英雄的血液啊,看着就令人肃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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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秦伯伯的事情就给办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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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芽去找秦玉简,跟她说了一下。秦玉简松了口气,连声说着:“谢谢书婷姐……”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