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有场赛,你去不去?给这个数。”
安吉儿修道院的地窖里,黑漆漆的角落里亮起一片光。
安德缩在角落里,皱着眉头看着屏幕里的胖子说得唾沫横飞。
他的手机是最新款的顶配,是他打黑拳的老板为了联系他送的。
“不去。”安德表情恹恹地说道。
每次弦月的时候,司珀茵都会进入虚弱期,这种虚弱期会让她给予他们的庇护降到最低。
和司珀茵那个变异品种不太一样,安德是最纯正的扭曲物,厌光、厌火、厌水,如果不是遇到司珀茵,这位圣徒阁下愿意怜悯他,给他一点庇护,他早就在这个世界死没了。
但司珀茵这次的虚弱期又和以往不太一样,他现在还是只能待在没光的地窖里面。
他讨厌地窖,这会让他想起曾经那段不堪的过往,明明是人却不得不待在黑暗的世界里。
现在,依然是这样。
“这次是黑面具点名的。”老板眉飞色舞的说:“他说赢了的人奖励一套别墅!”
老板手里还握着一张宣传单,上面是一栋位于哥谭湾附近的滨海别墅。
安德曾经去那里看过。
安德眉头皱起来,言语间带着怒意:“他们,调查我?”
老板笑呵呵地说:“毕竟你可是不败的安德,你知道的,黑面具、罗马人、企鹅人都想招揽你,投其所好的事情怎么能算调查呢。”
这倒是老板在夸大其词,毕竟这些超级反派们都在忙着和蝙蝠侠作对,谁也不会关心地下拳场的一个残疾拳手。
但他们的帮会和势力总归是要发展的,他们的手下都挺看得上安德的,毕竟他真的很能打,残疾人还能减税做宣传。
安德冷笑一声:“我值一栋滨海别墅?”
老板继续游说:“谁懂那些大老板的想法,没准他们就喜欢没事砸钱听个响,这次就砸我们身上了。”
“到时候说。”安德先挂了电话。
地窖里又恢复了完全的黑暗。
曾经的他憎恶黑暗,又或者说在他们世界生存的人没有人喜欢黑暗,哪怕他并非是诺斯教的人。
他们的世界,在诺斯教的定义中被称为“混骸之地”,黑暗不停地吞噬着一切,同化一切,扭曲物就是黑暗的延伸,混沌的爪牙。
他不得不庆幸自己在成为扭曲物的时候被爆炸带来了这个世界,哪怕它对他并不友好,开局就被一群奇怪的人抓住开了个瓢,还被自己最恨的人给救了。
但安德觉得自己也是幸运的,这里没有无序的混沌之源,作为低级扭曲物,他还能够保持着自我意识,而非被吞噬灵魂,意识就像水融入水一样彻底消失。
他可不会像司珀茵那样变个物种就苛责自己,那是他们诺斯教的人才会干的。
对于安德而言,只要“安德”活着就足够欣慰了。
安德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宣传单,哪怕是黑暗里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与这里人类生活的地方不同,混骸之地没有“海”的概念,因为那不是一个充满水资源的球,地块之外的地方是黑暗,会吃人的黑暗。
只有诺斯教那群艺高人胆大的神经病敢穿越黑暗的混沌,到达不同的地方。
司珀茵可能不记得,这其实是她第二次救他了。
第一次是还在混骸之地的时候,他还不是现在的样子,身边有个女人,他们幼时相伴,理所当然的,他也会以为他们会一直在一起,或许会有个孩子,或许没有,直到生命的结束。
无论是死于意外,还是死于扭曲物之手,起码他以为他们活着的时候会一直在一起。
但司珀茵出现了,在黑暗吞噬地块的时候,她骑着独角的白马,从黑暗之中冲了出来,白色的披风飘扬,像一颗流星一样划过他们的眼前,那是黑暗之中唯一的光亮。
她那个时候可能只有十多岁,也不像现在是一团寡白。她的头发是金色,眼睛则是绿色,经典的诺斯教教徒配色。那时剑比她的人还要高,但她杀死了比房子还要高的扭曲物。
他所料想的既定道路就此改变。
那个傻女人不知道从哪里爆发的勇气,也可能是被司珀茵那个矮子所迷惑,忘了对方可是自幼就修行的苦修士,她的武学老师被誉为混骸之地第一魔剑士,除此之外,她精通诺斯圣术、奥义法术,是个天赋与刻苦齐备的天才。
她以为她也可以成为那样的家伙,忘了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连打满水缸里的水都要他的帮助。
她踏上了那条圣灵所指引的路,然后死在了那条路上。
她没那么大的能耐和坚定的意志走过黑暗的混沌。
司珀茵不会知道,也不会记得。
她走得太高,走的太远了,她救过的村镇和人数不胜数,那个对他而言不一样的女人在司珀茵眼里没有任何特别的。
他和女人曾经发生过无数次争吵,为她的自不量力。
他快记不得女人的长相了,但安德总记得她说的两句话。
一句是他们在争吵中说的,她像只发怒的母狮对他吼道:【有些事情必须有人来做,不是等英雄或者是神,而是必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