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过了国境线,那就是国与国之间的事情了,即便是友邦也没有直接越境的说法,所以一群人只好被迫退回,等待友邦协助逮捕。
“那这小孩儿怎么办?”女警愁得,好些天了,这小孩儿根本不跟他们沟通,调查下来,那两口子貌似也没什么来往的亲戚。
不过也是,这种烂根子的赌博亲戚,谁敢沾染的。
“问问看亲戚那边吧,实在不行就只能送福利院了。”老警察无奈摊手。
缅泰那边环境复杂,这些年帮派之间纷争不断,只怕是去了就很难回来了,所以就看亲戚愿不愿意接受这个孩子了。
刚刚清剿了一个窝点,警局里人来人往,警察拿着档案脚步匆匆地从身边经过,不一样的声音交错着,嘈杂又刺耳。
陈小云低垂着头,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像有人跟她说了什么,又好像没有。
四周的喧嚣,在告诉他——
被抛弃了。
心里空落落的。
这个世界,没有人需要他,没有人在乎他,他总是被毫不犹豫抛弃的那一个。
“陈小云,有人来接你了。”好像有人在叫他的名字,陈小云想。
紧接着,一个清朗干净的声音穿过吵嚷的人群,像是冬天窝在被窝里,有一只冰凉的小手贴着脖子,让他冷不丁地打了个冷战。
陈小云反应有些迟钝地抬起头。
旁边的女警惊奇地顺着声音看过去,这是这两天下来,女孩第一次对外界产生反应。
一个小男孩站在门口,用力地挥舞着双手:“陈小云,我来接你回家啦!”
陈小云怔怔地看着那道身影,越走越快,越走越近,最后是奔跑着过来的。
男孩气喘吁吁地在他面前站定,脸颊因为奔跑变得红扑扑的,眼睛闪着星光,他说:“陈小云,跟我回家吧,以后我就是你的哥哥,我家就是你家!”
陈小云半晌没说出话来。
詹小鱼也不管他答不答应,擅作主张地拉起他的手:“叫一声哥哥来听听!”
稍顿,他略略有些心虚地说:“我有个弟弟,所以我很会做哥哥的,以后我会把你保护得很好。”
陈小云垂眸,视线落在两个人的手上,顿了下,他握紧了手,小声说:“我……”
因为两天下来,他都没怎么喝过水,嗓子哑的不像话,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啊
?()”詹小鱼把头凑到他嘴边,你说什么,你大点声!?()”
陈小云微微抿唇,哑着声音说:“我说——好。”
说着他看向詹小鱼身边的男人,詹鱼察觉到他的担忧,对着他笑了下说:“不用担心,有些事情就交给我们大人吧。”
某天清晨,詹老爷子照例去叫詹鱼晨练,敲了许久的门都没人应,他推了推门才发现门没关。
走进房间,床上空无一人,只有几套叠得七歪八扭的衣服。
詹老爷子微怔,过了许久,才抬步走过去,衣服上放着几封信,最上面的写着——“给爷爷的信”。
简单的几个字,透着一股子没文化的气息,詹云岩心想,都忘了问那小子顺利读到高中了没……
信的背面写着两排字:
爷爷,写封信刚来的时候就写了,有很多事情我想要告诉您,如果有一天我突然离开了,那没来得及交代的事情,就都会在信里。
很高兴见到这么年轻又固执的爷爷,我爱你!
詹云岩嫌弃地甩了甩信,一把年纪了还这么肉麻,真是不害臊。
“爷爷,詹先生起床了没?”詹小鱼从门外探进脑袋,刚睡醒,头发还乱糟糟的,鸡窝一样顶在头上。
他身后跟着陈小云,比起他的邋里邋遢,陈小云把自己收拾得很清爽,身上穿着詹鱼给他买的新衣服。
很常见的运动服,但陈小云在剪吊牌的时候,发现吊牌上写着“男款”。
“……”
詹老爷子的手在满是褶皱的衣服上抚过,眼眶不受控地有些发热。
片刻后,他回头对着门口的两个小孩儿笑了笑说:“你们詹先生完成他的指导工作,回家了。”
-
詹鱼睁开眼,看到了熟悉的天花板,鼻间隐约浮动着一股淡淡的花香,还有带着温度的呼吸。
他微微偏头,率先看到的是沉睡中的傅云青,然后是铺满了书房的白色玫瑰,堆成小山的礼物盒。
一盏小夜灯,散发着昏黄的光。
精心布置的书房,为了一起度过生日,这是傅云青给他准备的三十四岁生日礼物。
詹鱼被抱在怀里,他伸出手,小心地摸了下面前人的脸,温热的,柔软的,真实的。
他……真的回来了?!
这样的梦做了太多次,真正发生的时候,竟然让他感到一点不真实。
大概是感觉到了他的触碰,男人的睫毛颤了两下,缓缓睁开。
詹鱼在那双略带困倦的深邃眼里,看到了满心满眼的自己。
“我回来了!”詹鱼抬手,抱住傅云青的腰,笑道:“生日快乐,亲爱的。”
傅云青轻笑,低头在他的额头上吻了下:“嗯,鱼哥,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