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纵的手悬在半空,他觉得攸关是故意的。
攸关抱着包走到一旁,感觉到自己被人瞪了,他无辜又困惑地看过去,“怎么?”
到这个地步,余纵放不下脸说自己又想穿了,抿唇不语。大概是被攸关打岔,转移了注意力的缘故,体内两股撕扯的力量有了平息的趋势。
他收回手,沉默地坐回去,阴沉的面色无论谁看了都会退避三舍,攸关偏不。
他靠着岩壁,目光在男人身上一寸寸的梭巡。之前情况危急,顾不上,现在仔细一看这身肌肉真是漂亮,块状分明,线条流畅。
只是可惜了。
上一世余纵是孤独终老,从头处到尾。
这一世如果能改变世界结局,他说不定就能找到对象,不管男女,对方一定会为这张脸这幅身材倾倒。
攸关八卦问道,“你有喜欢的人吗?”
话语落下不到一秒,他自顾自的否认,“肯定没有,你每天接触到的都是研究员,而且同性居多,铁树开花太难了。”
“……”余纵,“你能不能闭嘴。”
攸关撇了下嘴,委屈地“哦”了一声。余纵看他这幅样子更不得劲儿,好像自己是倚强凌弱的那方。
后一步赶来的李鑫良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觉得余纵黑脸的模样活像被欺负的黄花大闺女。轻咳一声,转身望向嘴里念念有词的三个降临者。
三人伤势很重,其中一人脑袋上有几个清晰的血洞,深可见骨。
李鑫良打了个哆嗦,他知道这一定是余纵弄出来的,“罗队让我和攸关带你回去。”说话间他一直观察余纵的反应,手里握着控制器。
余纵微眯起眼睛嘲讽,“如果我不回去呢?”
骨子里潜藏的对“怪物”的恐惧渗了出来,李鑫良曾亲眼见过余纵手撕丧尸。
他的指间长出了蹼,指甲利如钢铁,在丧尸迎面扑上去的瞬间就将他剖成了两半。
伤口平滑整齐,可见他的爪子有多锋利坚硬。
那画面在他脑海中整整停留了三天,直到现在还偶尔出现在噩梦。余纵身上的凶戾是别的实验体身上所没有的,谁也不知道那双晦暗的眼睛里藏着什么。
“那,那我就采取特殊手段。”李鑫良心跳得很快,举着控制器的手在颤抖。
余纵的腿迈出去,李鑫良不断后退。对方身上的血腥味飘过来,糊在他的口鼻间,李鑫良瞪大眼睛看着对面,那双漆黑的瞳孔中一丝红光稍纵即逝。
“怪物,怪物。”在两人相隔两米左右时,李鑫良手忙脚乱地掏出枪抵住余纵,连手中有控制器都忘了。
攸关握住枪杆,拇指直接插|进去堵住枪口,“李鑫良你怎么回事?”
李鑫良对余纵的态度太奇怪了,说是活见鬼也不为过。见他依旧死咬着牙关举着枪,攸关伸手推了他一把,“你到底怎么了。”
“怪物,他是怪物!”李鑫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恐惧的眼底浮现出杀意。
“他刚刚才救了你们,你杀了他就是忘恩负义。如果不是余纵杀死两个狙击手,吸引了火力,我们所有人早就被乱枪打死了。”攸关说完见他还是不收手,生气的上前就是两巴掌,把人给扇得清醒过来。
火|辣辣的疼痛贴在脸上,李鑫良捂着腮帮子,一脸错愕。
攸关长长呼出一口气,“清醒了吗?”
李鑫良点点头,攸关颔首,叉着腰回头看余纵,“你到底走不走,不走电击伺候。”
青年的火气很大,大有谁碰炸谁的架势。
李鑫良讪讪的揣好枪,脸上好像更疼了,他还是怕余纵,但是莫名的怕攸关。真是奇了怪了。
最后三人还是一起上了车,俘虏也被带了回去。刚停下车,摇下车窗,就听见补给站里有说话声,而且人还不少。
进去一看,果然是补给物资的人到了。
看到李鑫良脸上的巴掌印,罗俊明吃惊的问:“谁打你了?”
攸关仿佛什么也没干过,将控制器物归原主,笑着对罗俊明说:“余纵很听话,没有反抗。”
余纵看了眼青年的后脑勺,转身就走,张卯紧跟上去打算抽血观察。
攸关离开的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关注余纵的身体数据,起初波动很大,已经到达了上一次发狂的临界点。就在他以为实验体会再次失控的时候,他的各项数据开始回落,竟然在短短十分钟内恢复正常水平。
他摘掉眼镜,疲惫的捏捏鼻梁,正好攸关从门口经过,顺便把人叫进去询问事情始末。
攸关说得很仔细,最后提议道:“我觉得余纵能控制自己,或许研究所可以采取更宽松的研究方案,一味地把实验体关在玻璃笼子里对他们的身心健康很不利,久而久之,他们对研究员和实验会产生逆反心理。猫猫狗狗关久了都会暴躁,何况是人呢。”
最主要的是不把实验体当人看太拉仇恨。
每个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就是美好的人间。
张卯并非没有考虑过这问题,只是这么做的风险很大,反对声很多。
“我会考虑的。”
张卯这人很好看透,只要是有利于研究的事,他都会放在心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