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一婷离开的背影,觉得她好温暖,突然就想自己的母亲了。
他其实没有关于那个女人的记忆,可有些东西是刻在潜意识里的,温柔的笑声,亲密的抚摸,亲昵的“宝宝”,这些片段为他描绘出一个温柔可人的女人。
就像荣一婷这样。
M002鬼使神差的看向攸关,青年像只小老鼠一样蹲在地上,正跟刘义他们商量计划。从开始到现在,这人可从来没照顾过他,反倒是他这个年纪小的又是扶他,又是背他的。
这样无能的人配不上当余纵的承受体。
攸关挠了挠后颈,凉飕飕的视线让他警惕,扭头瞪过去,跟M002的眼神恰好撞上。
“怎么?”攸关一脸莫名。
M002扭头看向另一边,手指在罗俊明的头上摸来摸去,真的像在抚慰一只暴躁小狗。
“你真的要去?”刘义不赞同,“恐怕基地里都知道你对丧尸病毒有免疫,现在出去不是羊入虎口吗。”
“我怕你们拿错试剂。”攸关信心满满道,“而且我有办法伪装。”
贺欢欢凑过来,“怎么伪装?”
攸关毫无心理负担地说:“下防空洞前,我在垃圾堆里看到一顶假发,跟欢姐你的发色一样。”
“你要男扮女装?”贺欢欢难以置信,“关啊,你老实告诉姐姐,你真的是直男吗。”
直男能随随便便,如此轻易地接受男扮女装吗?
“我哪里不直男了吗?”攸关说,“特殊情况没必要讲究太多,为了世界和平,牺牲一点色相算什么。”
贺欢欢:“……你对自己好像很有信心。”
二十分钟后,攸关向大家证明了自己确实很有色相。
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假发编成辫子,垂在胸前,显得脸庞秀气可人。炭笔代替了眉笔和眼影,在荣一婷的巧手下画出了烟熏效果,成功遮住了青年本来的面貌。
攸关身形比荣一婷高大,穿上她的衣服后,无论裙子还是T恤都缩短了一截,乍一看还以为是为他身打造的辣妹装。
将高领T往上拉,盖住下方的喉结,攸关大手一挥,出发。刚好和余纵两人错开。
街上还处在混乱中,到处都是搜查的士兵。
刘义带着三兄弟跟在攸关身边,神态自若镇定,他伸手牵住攸关的手,伪装成一对甜蜜恋人。每每有人朝这位身形比普通姑娘高挑的“女人”看来时,四人就神经质的围成一圈,把人护住。
张卯家的地址是贺欢欢给的,就在相距研究所一公里的高档别墅区内。
别墅区里住的都是高层领导,曾经的漂亮的小区里绿化带被划成了普通居民区,修建了许多房屋。
攸关核对了下脑海中的地址,跟刘义说:“东面靠左第一栋就是。”
那栋房子外寸草不生,几米外的几间房屋全是空的,窗框内挂着破烂腐朽的窗帘,桌椅板凳一应俱全,明显有人住过一段时间后又搬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嫌弃,或者怕了张卯父子俩。
余纵的行踪暴露,反倒对攸关他们这边有积极的影响,本该二十四小时巡逻的士兵,分了一半出去增员。
一行人很快就猫进了其中一间空房子里,屋内挂着未来得及拿走的照片,桌上的食物已经干瘪发霉,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刘义嘀咕:“怎么看着像住到一半突然逃命的?”
唐九说:“可不是么,你们看,床上还有一个打开的行李箱。”
攸关撩了把头发看过去,除了行李箱内乱糟糟的衣服,床上也洒落了几件,可见当时的情况有多匆忙。
他蹲着挪到窗口,偷偷看出去,发现这间屋居然是正对着张卯家的。难道真是被张家人吓跑的?
为什么呢?
“有人来了!”刘义拽了把攸关的辫子。
攸关急忙捂住差点拽掉的假发,跟其他人一起移进内里的房间。士兵从房子外面走过,绕到上面去了。
“安全起见,还是晚上再进去吧。”唐七提议。
刘义和攸关都没有意见。
现在距离入夜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攸关靠在墙上,不知不间睡着了。四周一派安静,勾着他陷入梦乡。
这是自来到末日后,攸关做的第一个梦,噩梦。
他又回到了那片种植区,与那只凶残畸形的失败品仅隔着一个电网。梦中的电网没有通电,被失败品轻易破开。
攸关不要命的跑,与现实不同的是,梦里的他没有枪。
身体被扑倒在地,肩膀被贯穿,他疼得喊不出声。突然余纵从天而降,把他解救了出来。
男人用坚硬的拳头打碎了失败品的头盖骨,一条虫子从脑浆里钻出来。
然后,它沿着泥土爬到了他的脚边,瞬间钻进他的脚踝里……
攸关被吓醒了,险些出口的惊叫被一只炙热的手堵在嘴里。眼睛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珠一转,看到了余纵的脸。
刘义和唐家三兄弟跪趴在余纵身后,担忧地看着他。
刘义:“你刚刚好像被梦魇住了,我们怎么喊你都不醒。”
唐家三兄弟整齐点头,“都不醒。”
攸关:“……”复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