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我,乖女儿,你快替爸爸杀了他!快!”
陈亚沙眼神微动,她的意识中一片混沌,催眠她的话语盘旋其中,让她刚要清明的意识再次陷入混沌。
“爸爸,你要想杀了余纵吗?”她怪异的反问。
余纵不知何时绕到陈启彪身后,阴沉的目光犹如晦暗的深海,将他的脸衬得宛如鬼魅,“人是你们杀的。”
“不是我,是张海山杀的!跟我没关系!”陈启彪慌乱下说漏了嘴。
余纵轻笑一声,陈启彪头皮发麻,紧接着脑袋就被对方牢牢扣住。
不似对待其他人那样悄无声息,余纵对他的精神攻击堪称猛烈,不到一秒就破开他的意识防护,进入到了他方才的短暂记忆中。
方才陈启彪脑海中一闪而逝的回忆,没能逃过余纵的精神丝,他在其中看见了自己的父亲。
余项应该是在研究所的办公室内,他愤怒地瞪着张海山,张海山的嘴唇动了动,然后拿起一个摆件砸向转身去取文件的余项的脑袋。
紧接着,陈启彪推开门进来了。
余项挣扎想要求救,他别开眼不敢看对方,颤抖着手掏出一个注射器,从余项颈侧扎下去。短暂的回忆戛然而止,余纵抽|出精神丝,脸色比之前还要苍白,他的指甲插|进陈启彪的头皮中。
血顺着发丝流到了脖子上,陈启彪在疼痛中回过神,“你对我做了什么!沙沙你快杀了他!”
陈亚沙一动不动,眼珠子都不带动一下。
“你们为什么要杀他。”冰冷坚硬的指甲贴着头骨延伸,眼神阴戾到了极致。
陈启彪疼痛得精神恍惚,连抬手护住头皮的力都使不出来。
他见过陈亚沙用指甲轻易劈开钢板,知道它们有多锋利,不敢再有半点隐瞒,“我没有杀他,我只是给他打了一针,我以为是麻醉剂,我真的以为是麻醉剂!”
余纵的身体快到极限了,强撑着再一次探入他的意识。
陈启彪没有说谎。
他在给看到余项捂着心脏难受挣扎的时候懵了,拉着张海山问给自己的药到底是什么,张海山告诉他那是一种诱发心梗的药。
欺骗他的目的很简单,他要把陈启彪绑到自己的船上。
至于杀人的目的,只是因为双方理念不合。
仅此而已。
余项主张温和的研究,希望能让自己的儿子回归正常。而张海山派系的人则希望将人鱼实验体变成生物武器。
至于丧尸病毒的解药,从很早之前起就是谎言。
陈启彪意识到了余纵的能力,他放弃抵抗,喃喃道:“一开始,的确所有人都以为人鱼能与远古病毒相抗衡,是拯救人类的希望。可是经过这么多年的研究,科学家已经放弃了这个想法。之所以还在进行项目,除了想研发生物武器,另一个原因便是他们想得到不惧伤病的强大体魄……”
“我父亲是你们前进路上的绊脚石,所以你们剔除了他。”余纵的眼神浮现出几分悲凉。
大肆宣扬的伟大科学,到头来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自私膨胀成了恶魔,蚕食着每个人。
余纵的肩膀轻微抖动,笑声从胸腔内震荡出来。
陈启彪吓得跪在地上,膝行过去抱住余纵的双腿,“我真的不是故意杀你父亲的,我也是被人利用了,我……”
“你了解张海山的为人,你真的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吗?”余纵讥讽地看着他。
陈启彪心虚得不敢看他,的确,在接过那支注射器时,他曾害怕地问过里面是什么。张海山回答他是麻醉剂时,眼神明显不对。
他当时选择了自欺欺人。
余纵将手从他的头上拿开,指甲上全是血。陈启彪痛得两眼发黑,听见余纵说:“我可以相信你,用你的行动证明给我看。”
陈启彪不明所以,他只知道余纵打算离开。
没有做任何多余考虑,他一耳光扇向陈亚沙的脸,“把他抓回来!快!他要是跑了,上级基地会立即收回给我们的所有支持!”
陈亚沙被扇得清醒过来。
她看见余纵的身形在那些士兵中逆行,孤寂、失落、绝望,他像一个长时间在沙漠中行走的旅人,在发现一片绿洲后,又醒悟那是一场幻觉。
陈亚沙莫名的心痛,父亲的催促声仍在继续,她头痛得要炸了,反手一爪子挠过去。
陈启彪的胸口多了三条长长的伤口,他震惊的坐在地上。
“不能伤害他,不能伤害他们……”陈亚沙无意识的重复着这些指令,她察觉到了意识不受自我控制,可她无法挣脱。
陈启彪不敢再叫自己的女儿动手,他爬起来站到高处,看着围绕在别墅四周的人群,企图用利益引诱,“抓住余纵,谁能抓住他,谁就可以升任团长!享受基地最高的物资配给!”
“抓住余纵……”
“抓住余纵……”
士兵们重复同样的话,陈启彪忙道:“对,抓住他,杀了他……你们干什么,你们放开我!”
一名士兵走上前来,把陈启彪拽到地上,开始朝他的脸挥拳。
陈启彪捂着脸痛出声,难道余纵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