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忽然安静,所有人都望着两人。
林琅饶有兴趣地撑着下巴,贺欢欢放亮眼睛,王秋天就不是很懂了,觉得兄弟是真的有点渣,这不就是在撩直男吗。
你说你又不喜欢,干嘛老逗人家。
准备找个借口把人拖走时,周叔伸手拽住王秋天。他现在基本摸清了接待小楼的格局和路况,不用盲杖就成功把王秋天拉了出去。
今天天热,王秋天稍微一动就满头大汗。
周叔走到门口,背对着屋内的人坐在台阶上,“里面现在什么情况?”
初见之时,王秋天是有点害怕周叔的,周叔身上有长年累月积攒出的杀气和戾气,这种人自带气场。多相处几天就发现,这根本是个看似严肃,其实很八卦的普通老头子。
“周叔,你这是在嗑西皮吗?”王秋天叹了口气,“别想了,柚子已经跟我澄清了,他不喜欢余纵,人家就是俩铁哥们儿。”
言语间多少散发出一点醋味。
周叔的盲杖在地上敲了下,“你确定?”
“嗯。”王秋天回头看了眼,余纵还是没有说话,眼神很深,仿佛藏着很多控诉。
周叔:“你给我形容下两人的状态。”
王秋天开始现场播报:“余纵站得很直,眼睛死死盯着我们家柚子,像要吃人。而且……”
他觉得那两人的氛围不大对,一方态度坦然无所谓,一方特别像被拔diao无情。
“是错觉,一定是错觉。”王秋天碎碎念道。
所谓三岁看八十,周叔看着余纵长到十岁,这么多年下来,他的骨子里的东西并没有被残酷的研究磨灭掉,鲜明的刻在骨子里。
譬如长嘴不用,有事闷在心里。
又譬如他越在乎的人,面对时就越谨慎小心,谨慎对方的安危,小心于对方的脾气。
放在夫妻相处之道中。
周叔脑子里蹦出三个字:妻管严。
越想越不对味,周叔身体往后仰,好像这样就能听见余纵的心声似的。
“小王啊,你没觉得那两人相处怪怪的?”
“很正常啊。”王秋天为自己好友感叹,“那颗心可是柚子废了好多心思才捂热的,关系好点不是很正常?”
“你不懂。”周叔摆摆手,恨自己是个瞎子不能看得更透彻。
余纵的心是随随便便就能敲开的吗?
你花再多的力气去感动他,那也需要他的配合,两人才能走到今天这种友谊互通的地步吧。
“你还是太年轻啊。”
王秋天被盲杖敲了敲脑袋,一脸懵逼。
屋内,大家等得不耐烦,已经打算散了。
余纵终于动了。
周遭的目光再次盯过去,失望地看见男人揪住青年的胳膊,正拖着人就往外走。怕有人跟去凑热闹,临出门前,余纵阴鸷地看了眼那一双双八卦的眼睛。
“我有事要和他单独谈,你们想一起?”
“不了不了,你们聊。”罗俊明连连摆手。
感觉到有人从身旁越过,周叔急忙侧身,和王秋天一起给两人让出一道窄道。
余纵垂眸看着两人,周叔被后颈上的视线戳得浑身发冷,干笑着握住盲杖站起来,拉着王秋天就走,嘴里责问:“你把我一个瞎子带到这里来做什么,也不怕我从台阶上摔下去。”
王秋天机敏的配合:“叔,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周叔一转身,手从额头一路抚到后脑勺,“这小子,嘿。”
别人不清楚,他还能不清楚吗?不管余纵现在对攸关什么感情,愿意为他打破自己的行事方式这点,足以让人惊喜。
也不知道哪来的缘分。
明明该是对立的两人,竟然阴差阳错地走到了一起。
余纵拉着攸关去了花园,四周一派静谧。
“带我来这儿干什么,有什么话不能说给大家听吗?”
“如果你不怕尴尬的话,我都可以。”
攸关:“……”
两人停在一棵树下,攸关的第一反应是抬头看看有没有变异,确定这是一棵正常的树后,他摆出洗耳恭听的态度来。
“你很嫌弃我。”余纵表情很淡,眼睛却紧紧锁住青年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个微小表情。
攸关一脸问号:“我喜欢你还来不及,我怎么可能嫌弃你!”
余纵剩下的话挤在嗓子眼出不来,怔怔看着青年一脸愤然的神情,好像自己的质问让他很受伤。
“你……”余纵的心跳得有点快,心跳声几乎要震破耳膜。
看他表情僵硬,攸关想起刚认识不久,主角误会了自己对他有男男之情时,所表现出的极度厌恶。
轻轻在自己嘴上拍了一下,攸关纠正:“朋友,朋友那种喜欢,我是打心眼里的拿你当自己人。”
宛如温暖的阳春三月突然遇西伯利亚寒流,余纵的脸倏然变得十分难看,心跳依旧很快,同时呼吸也变得粗重,眼神黑如浓墨。
一种强烈的落差感贯穿于心间。
他没去想为什么,只知道心里有股莫名的冲动,恨不得时间倒流,让攸关把刚刚说的话咽回去。
很久没见过余纵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