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在平坦的路上行驶,耳边只有呼吸声和汽车发动机的轻微轰鸣。
从被抓走到现在已经过了整整一天,途中汽车拐过弯,走过泥路和山道,还涉过水,令人无法判断具体的路线。
攸关的眼睛被蒙住,胳膊轻轻靠在林琅身上,确保他一直在自己身边。
“你们到底要带我们去哪?”他声音里带着轻颤,身体像虾米一样佝偻着,任谁看了都觉会觉得他在害怕。
整辆车上一共六名降临者,两人坐在攸关和林琅后面,一直用枪抵着他们,两人坐在他们左右两边负责看守,剩下两人分别坐在正副驾驶位上。
这些人十分沉默,如非必要不会多说半句。
细微的光线透过黑布照进攸关眼睛里,睫毛撩过粗糙的麻布,他再次开口:“我想上厕所。”
后排两名降临者用枪口顶住他的后颈,“闭嘴。”
“大哥,我真的很急。”攸关用脚尖碰了下林琅,林琅连忙也跟着说道,“我,我也想上厕所,再憋下去就要尿裤子上了。”
“那就尿!”左边的降临者不耐发地低吼一句。
攸关尴尬的咬着下唇,声音委屈:“那好吧,你们别嫌我脏。”
不提还好,一提“脏”这个字,降临者们立刻想到尿骚味会伴随他们接下来好几百公里。
驾驶座的人踩下刹车,紧接着两人就被降临者推搡下去。
过程中他们眼睛上的遮挡物没有被摘下来,并且被铐上手铐。
攸关紧挨着林琅往前走,通过脚下的触感和滑过胳膊的东西判断,他们应该在路边的小树林中。
他用手抓住一根植物连根拔起,根茎微微湿润,可是上面干燥的叶子一碰就掉,说明这一带气候干旱。这些人不是往南方走,而是去往北方或者西北方向。
汽车方向传来动静,林琅猛地回身,被背后的降临者狠狠推了一把,“老实点,别东张西望!”
他固执地维持“回望”的动作,听见沈岚风正在捶打汽车后盖。
“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了!”降临者掏出电棍,打开后顶部有电流窜过,滋滋作响。
攸关去拽林琅的袖子,慌张地对降临者道:“我们走,马上就走。”
降临者盯着青年看了半晌,冷嗤一声,“异种之母”的名头响亮有什么用,这么胆小怕事,担不了什么大任。
不过这也恰好符合传闻。
据说攸关在猎鹰基地时对张卯博士狗腿恭顺,就差跪舔了。这种人竟然也敢跟着变异者和救援小队反抗基地。
难道都是装的?
降临者一脚踹向攸关的屁股,青年随着那力道往前几步,脚下踩中一颗石头打滑,正面朝下摔了下去。
林琅被他的动静吓了一跳。
“我没事。”攸关声音隐忍,疼得身体抖了一下,膝盖被刺破的地方火|辣辣的疼,手肘磕掉了一些皮,被旁边的枯草叶子刮得生疼。
“哟,抱歉啊,脚滑了一下。”降临者没有诚意的道歉声,听得人恼火。
攸关紧咬着牙关,弓着背爬起来,“没关系,是我自己没站稳。”
林琅:“……”这幅委屈求全,任打任骂的样子演得实在太像了,尤其是声音中的哽咽和屈辱,要不是相处过,对攸关有所了解,恐怕连他也要被骗。
降临者盯着青年敢怒不敢言的脸看了几秒,挥手道:“就在这里方便。”
荒郊野外的,攸关被迫做了一次没有素质的人,完事后故意用手被铐着不方便为由,磨磨蹭蹭好半天才穿好裤子。
一路上他想过各种各样的办法拖延时间,效果不大,降临者似乎有任务时限,对他们的那些合理、不合理的要求基本无视,拼命赶路。
重新坐回车内,后备箱的声音停了,紧接着攸关便感觉有人拉开车门,坐到了他的右手边。
“你们把他怎么样了!”林琅对沈岚风的担心不需要任何伪装,他挣扎起来,后排的人立刻打开手|枪保险,枪|口上移怼住他的后脑勺,“不许动!”
当初从猎鹰出逃,只会比现在更难更危险,经历过那些的林琅根本不怕死,“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
“你别以为我不敢,像你这种和变异者搅在一起的贱|货活着也是罪过。”那名降临者说着竟然真想开枪。
“住手!”攸关强势了一秒,下一秒就软弱下来,赔笑道,“几位大哥理解一下,你们刚刚对他男人动了手,他激动一下也正常。而且我相信,上面更希望你们能带活人回去。”
“真恶心。”降临者锁上保险,朝着林琅啐了一口。
路上半点没有耽搁,接下来将近十个小时不吃不喝的赶路,终于在第二天天黑前抵达了目的地。一下车,攸关就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耳边风声呼啸而过,有冰凉的轻柔的东西拍在他脸上。脚下触感略微柔软,走路时咯吱作响,像踩在雪地上。
之前无论是猎鹰基地还是b市,刚刚入夜时才会有这么低的温度,显然,他们所处的位置更加偏北方,日照更短,夜里的寒气来得更早,并且已经提前入冬。
攸关和林琅由人押着往前走,而他们身后是被注射了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