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康开始发烧了,额头滚烫,脸上通红。
陈亚沙算着时间,又给他喂了一片消炎药,开始帮他擦身体。
谁都没想到,她会对一个曾经的下属做到这种地步,就像在对待一个重要的朋友。
可是转念一想也没什么奇怪的,陈亚沙和他们之间隔着她父亲,永远不可能真的和大家相亲相爱,和谐相处。
而石康是唯一和她产生过联系的人。
陈亚沙拧冷水帕子覆在石康额头上,“你们不用跟我一起待在这里,如果不放心,可以留一个人看着我。”
“你想多了,我们只是在休息。”罗俊明盘撇撇嘴,踢了一脚韩晨曦,“去找点东西吃。”
韩晨曦把随身携带的包袱丢给他,“里面还有罐头。”
他把仅剩的几个拿出来,全都拆开了让大家一起分享着吃。扭头看向窗口,余纵一直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韩晨曦冲着攸关喊了一声,“外面还有没有动静吗?”
“应该没有。”攸关摇摇头,继续动笔优化之前的算法。
兵团里的长官被人套麻袋打了一顿,多少会砸出一点水花,那头却迟迟没有动静,真是奇怪。
心里装着事儿,攸关暂时无法投入,放下纸笔走到余纵身旁,跟他一起盯着外面看。
天还很黑,灯火如流动的水在街上晃动。
突然,东南方向蹿起一团明亮的光,攸关眯着眼睛看出去,似乎有队伍正在集结。
余纵收回精神力,“他们行动了。”
从凌晨到白天,兵团分出大批量的人手四处搜寻,全城都在说有变异者入侵。
攸关也很纳闷,“他们怎么就那么肯定呢?”
荣一金瞥了眼随时关注外部情况的余纵,“揍人的时候给他们留了一点线索。”
攸关一怔,难怪。
余纵从来不是冒进嚣张的人,可是昨天晚上却直接撺掇荣一金和韩晨曦打人,他当时还觉得奇怪。
原来是为了往平静的水里砸一颗石头,激起水花后再趁乱行动。
所在的大楼外有皮靴踩踏的声音,窗口下,一支小小的队伍集合于楼下,打算搜楼。
余纵漫不经心地放下手指勾着的窗帘,举起一个根指抵在唇上,对大家“嘘”了一声。
攸关眨了眨眼睛,有点苏是怎么回事,他垂下眼,乖乖站到余纵身后,其余人也都安静地待在原地。
昏迷中的石康呻|吟一声,陈亚沙连忙捂住他的嘴巴。
楼梯间脚步声近了,每家每户都被敲开门搜查。
轮到陈焕家的时候,余纵用精神力干扰了搜查小队的记忆,他们直接略过这间,去了楼上。
大约是附近还有其他围观的住户,大家听到外面有人喊了一句:“长官,陈焕家还没有搜查呢!”
余纵闭上眼,精神丝在那群队员中挑选出小队长,在他脑海中加深了那段“已经搜查”的记忆。
小队长从队伍中走出去,直接给提醒的人一个耳光,“查没查过我会不知道?还是说你怀疑我在故意包庇谁?”
那人以为长官在威胁他,捂着红肿的脸一退再退,直接回了自己家。
余纵的肩颈肌肉一直紧紧绷着,直到搜查小队彻底离开他才放松下来。
之前催眠都是面对面,这是他第一次隔空动用精神力给人催眠,成功了。
攸关拽着男人的袖子扯了扯,“厉害。”
余纵很少被人直接夸奖,除了攸关。他面上不显,心里很甜。这种甜蜜滋养着他的内心,让本就一点就着的情绪迅速燥热。
舌尖舔了下牙,余纵似笑非笑道:“夸我也没用,你还欠我一样东西。”
攸关立刻想到是什么,左右看了一眼,小声说:“我是不讲信用的人吗?你就放心吧,少不了你的。”
听起来像谈生意的口吻,实际上实在谈一个吻。
贺欢欢狐疑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用气音说:“纵哥,确定他们都走远了吗?”
“去下一个街区了,荣一金,你跟我去研究所,其余人在这里待命。”余纵看了眼攸关,不太放心的交代,“我在你的意识中留了精神丝,有任何事情都要第一时间通知我,我会马上赶回来。”
攸关赶苍蝇似的,没有半点不舍:“走吧走吧。”
余纵嘴唇动了下,调头出了门。
荣一金嗤笑着跟在后面,谁知脸上肌肉幅度过大,居然把胡子给动掉了,贺欢欢连忙把给他重新抹上浆糊黏住。
韩晨曦羡慕地看着离开的两人,俨然也想出去活动活动,罗俊明安抚道:“稍安勿躁,后面要搞大动静,有的是活动的机会。”
攸关走到窗边,以他的目力根本无法从流动的人群中找到那两人的影子。
余纵和荣一金两人脾气不太对付,一路上都没怎么交流,几乎是沉默地来到了实验中心。
研究所的布局和降临者基地的十分相似,余纵带着荣一金找到石康之前和其他人一起运送尸体的通道。
这条路的守卫少,此时两名穿着防护服的人,正拿着消杀工具消毒。
他们手里拿着细菌检测的设备,每走三米就要测量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