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阿空你和那位狗卷君事吗?怎么又扯到我了?”卫宫士郎挠挠面颊,“我和老爸事不同吧,亲情和阿空你……”
说了一半他卡住了,一时间没找到个准确词来表达。
他觉得这还谈不上恋爱关系……吧?但比朋友又亲密太多了,哦,他本人刚刚还被否定了朋友关系。
卫宫士郎脑袋转了一圈,最终决定找来服务员多点几份甜品上供,试图从对面银发少年口中多问点情况出来。
他与十枝空相识……充满了波澜壮阔,是他不怎么想提起黑历史。
就差不多他爹快要嗝屁了,本来他爹想自己悄悄藏起身体各种不适,就连死后各类事项都安排妥当了,就差挑个风和日丽日子咽下最后一口气了——然后他爹打算被他发现了。
没有人会轻易接受亲人死亡,即便是没有血缘亲人,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也产生了浓厚感情。
更不要提卫宫士郎当时是个半大孩子。
那时候他差不多把能想到办法和大人都求助了个遍,快要放弃时候,有人给他介绍了“十枝空”存在。
——他是能够实现人愿望神明。
像是溺水人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拜托了熟识藤村家大人把他和父亲送到了偏僻村落中。
最终在那所纷纷扬扬落着雪花神社中见到了身着狩衣、脸被簇拥在白色绒毛中银发孩童。
孩童看着自己,露出了一个天真无邪笑容。
他说:“你是想救那个将死之人吗?”
后面就是什么付出代价来续命这样操作,刚上初中卫宫士郎被奇迹般场景怔住了,懵懵懂懂地便成了信徒。
也不是很像信徒,可能因为年龄太过相近了吧。
中间省略他父亲得知自己又能活下去后发表迷之言论,诸如“这怎么和圣杯似”、“这机制到底是什么”这种话。
再之后就是今年年初时候神社和村子发生了一些异变,他们这些信徒被通知以后不在神社见面了。
关于十枝空……也就是被供奉神去读书上学一事,卫宫士郎是感到意外。
在他看来,不食人间烟火神像人类一样去上学是奇怪事,今天与十枝空见了一面他倒是有些吃惊。
神变得像人了。
不再是几年前高高在上,挂着矜持笑容瓷娃娃了。
他自来熟地喊了对方“阿空”,银发少年也就是像之前几次皱了皱眉,让他称谓尊敬点,没有动手。
“我以为我和阿空算朋友……好好好,是信仰和信徒之间关系。”棕红发少年摊了摊手,顺着十枝话往下讲,“那么神大人,作为人类而言,情感是非常复杂。”
“嗯。”
十枝点了点头,他看出来了。
无论是为了刚认识不久虎杖悠仁而哭泣伏黑惠,还是因友人名字重现于耳边而生气五条悟,又或者是站在树荫下说自己并不是真“喜欢”他狗卷棘,都是他不理解存在。
棕红发少年抓了两把头发,母胎solo他开了个头就开始词穷。
他感觉问题不大,但好像又很大。
就……哎,该怎么说呢?卫宫士郎兀自苦恼着。
十枝等了半天没等到下文,反倒是加单甜点先上了,他一勺一勺舀着蛋糕上奶油,吃一口嘟囔一句“喜欢”,再吃一口嘀咕一句“不喜欢”。
一块蛋糕吃到最后只剩下小小一角,只需再舀一口就能全部解决,可偏偏十枝上一句念到了“喜欢”。
他停顿片刻,幼稚地将最后一点割成两半,一句“不喜欢”一句“喜欢”来收了尾。
十枝想了想,他放下勺子两手一拍,“我还是喜欢棘。”
卫宫士郎:“……我觉得不能这么草率地决定吧?”
十枝:“也是哦。”
卫宫士郎:“……那换个思路,阿空你觉得狗卷君说话对吗?你会因为能力而对那个人产生好感吗?”
后面十枝又不说话了,就这么一口一口解决面前甜品,只有一双金色桃花眼时不时停留在对座少年身上,盯久了把人看得浑身不自在、耳朵尖有些泛红。
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十枝眯了眯眼。
甜食能让人心情好上不少,特别是十枝这样摄取了大量糖分后,他整个人也趋于沉静。
他觉得自己是喜欢狗卷棘。
可能不是人类通常意义上喜好,人类情感他还没搞明白,他才进入人类社会半年多,哪里能这么快明白到通透。
但狗卷棘对于十枝空而言绝对是特殊那个存在,他姑且把心率变速以及胸腔满溢都归咎于“喜欢”这种情绪。
那他会像狗卷说那样,因为那谁异能力而喜欢上对方吗?
十枝试着想了一下他和狗卷相处模式,把乖巧可爱咒言师替换成了有两面之缘黑泥精,就想了这么一瞬,他脸就皱了起来。
——感觉会是噩梦般存在。
脸皱了一阵,十枝换了只手托脸,另一只手把勺子玩得叮当作响。
——绝对不是因为能力,而是因为狗卷棘这个人。
十枝点点头,初步得出了某个结论。
想通了某一节点后,他身上阴云一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