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层交际圈随着等级攀升呈金字塔型向上缩小,几大世家交际圈重合度之高几乎是避无可避。
某个时间段之前川岛和道明寺是全然的相安无事,两人可以说是压根就没怎么说过话的陌生状态。道明寺从小和西门、美作他们那群人一起长大,而川岛就算是性格活跃,也实在和道明寺凑不到一起。
非要说出个所以然,就川岛一方而言,大概是气场和画风的双重不合;而就道明寺那方来说,其实是完全不认识这个女孩子。
是的,
女·孩·子。
八岁之前川岛在双亲的荼毒下基本都是以女装打扮示于人前,不仅混淆外界对他的性别认知,还常常不大让人分辨得其真实身份,为此川岛时常在宴会上被人当做哪个小家族、旁系里带出来的小姑娘,或者有更干脆的,直接将她当做哪个佣人带在身边的孩子。
辨识不清的原因还不止于此。
母亲川岛穗和体弱而不善交际,宴会的事宜大多是能推就推,身为父亲的藤原清一却对这类交际场面十分乐衷,经常带着被“精心”打扮的川岛一同出席——但携同的情况只会出现在入场前及退场后,在宴会正式开始的这段时间,年幼的川岛都是处于完全放养的状态,甚至基本不会在宴会场内出现。
没有最能标志身份的父亲在侧,每次都被打扮成不同风格的川岛连个脸熟都混不上。
种种因素造成的不起眼,成为了那次栽赃事件的一大辅因。
“你说是你做的,我会给你钱,还可以帮你引见道明寺家的人。”
本是随处走走的道明寺,听见自己的姓氏不由得停下脚步。
树叶婆娑,光影斑驳。
两个女孩站在庭院的喷泉前,以道明寺不带欣赏的直观眼光来看,一个是蓝的一个是白的。
说话的正是白色那个。
“你应该是佣人的孩子吧,我没见过你。”白色的趾高气扬,但放在裙边的双手握着拳,暴露了紧张的心情,“我可是三千院家的小姐,绝对有能力帮你。所以我待会儿说什么你都不要反驳。”
蓝色的很安静,没说话,也不点头。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待会儿到别人面前也不要说话。”白色的快速说完这两句话,转身进了内厅。
蓝色的至始至终也没什么反应。
道明寺觉得无趣,正要迈步离开,女孩突然转头望了过来。
目标相当明确,像是早就发现了他。
并且动作敏捷,径直向他走来。
“不要动。”
声音婉转空灵,十分动听,命令式得太过自然,道明寺晃神的功夫,女孩已经走到了眼前,朝他伸出手,手上放着……一颗糖?
“这个给你,我们算认识了吗?”女孩目光专注地望着他,漂亮的墨绿色眼睛,皮肤像上好的白瓷一般泛着光泽。
“什么?”道明寺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喜欢你。”‘她’弯着眼眸,笑起来比画上的洋娃娃还要好看,“和我做朋友好吗?”
……
道明寺久久地沉默着。
这在他身上实在是个难得的景象,毕竟他不喜欢讲道理,也从不需要为他想要做的事情去想什么所谓合理的原因。
但川岛说出那句话的样子却仿佛是在告诉他,“只要你说出了合理的原因,我就会答应你”——这让道明寺前所未有地迫切,想要去寻找一个能说服他的原因。
事实上他自己所感到的这种迫切都是一种相当微妙的存在,如同他无法说出自己要求川岛的理由,他暂时也不明白自己这种倾向诉求的理由。
川岛慢慢地叹了一口气。
他不是个爱生气的人,虽然这很大程度都来自于他规避麻烦的本能,更多的也是并没有特别值得他去专程生气的事情。
所以他的语气仍然是平静的,还带着一点无奈的商量:“你们英德和我们冰帝隔得那么远,跟班就算了。我现在只是想好好打工赚钱,看在我们好歹认识这么久的份上,不要为难我了,嗯?”
对道明寺这种吃软不吃硬的人,顺从是没用的,但也不能一昧地对抗。
——这真是川岛最不想应付的人了。
道明寺眉头一皱,理所当然地道:“那你转学来英德不就好了。”
像他这种大财阀的独子,尤其还是生长环境和赤司征十郎、迹部景吾截然相反的放养式骄纵,体谅、理解别人的技能对于道明寺来说是缺失已久的,甚至可以不顾别人的为难,只想着自己的满足。
川岛刚想说话,道明寺却不耐地补上一句:“你们那什么全国大赛早就结束了吧,你也没必要非要待在那种学校。”
“你还知道这个?”川岛有些意外地反问,但他也只是随口一提,很快继续自己的游说,“英德的学费和环境都不适合我,所以……”
“什么适不适合?”道明寺烦躁地打断他,能这么心平气和地和川岛对话三句以上几乎是他的极限,“学费我来解决,其他的你跟着本少爷就好了。”
“……”
川岛一时之间,有些哑口无言。
说不通。
除了直白地拒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