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康生把另一份药渣中的青粟根单独挑出来给另一个医馆的坐诊大夫:“大夫,我听闻乌头草有毒,请问这是乌头草吗?”
“这……”稍微年轻些的大夫仔细辨认一番,皱起眉头问梁康生,“这是一贴药的量,还是几贴药合在一起?”
梁康生没有回答大夫的问题,而是反问:“有何不同?”
大夫回答道:“乌头草有剧毒,一次只能用极少量,若是一帖药中这么多,毒性足以致死。”
梁康生了然,告诉大夫:“这是我在好几贴药中找出来的。”
大夫这才点点头,把药渣放回桌面解释道:“这就难怪了,乌头草虽然有毒,但只要控制好用量也能治病,小先生不用过于担心,我们医者开方子用到这类药时会十分小心敬慎,这是最基本的。”
梁康生一身书生打扮,大夫误认为他是自己看过基本的医书,医书上一般都会介绍乌头草,这让他以为家里人吃的药有毒才来询问,为了维护他们医者的名声,他万万不能让对方继续这样误会。
离开第二家医馆时已经到了午间,梁康生带着曲薏找了个酒楼的雅间用餐。
大概是弄明白了自己上辈子的死因,压在梁康生心头的一块巨石被搬走,他只感觉心情畅快不少,不用担心自己还会像上辈子一样身子日渐虚弱,最后躺在床上什么都做不了。
曲薏这会儿心情也缓了过来,刚开始他是听到毒药吓着了,只要想想现在时日尚浅,毒性还未深入体内,他高高悬着的心就能放一些回肚子,其实他在这之前也一直担心着梁康生的身子。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商量着以后要怎么不惹外人注意地锻炼身子,尤其是防备着小舅舅,一不留神都吃撑了。
这是他们两人重活一世后吃得最畅快的一餐,饭后,梁康生和曲薏心情颇好地去挑选给孟家的礼物。
这次不用曲薏提醒,梁康生也没有去那些高档铺子,而是去了寻常人家选购物件的布庄,买些寻常棉布、粗布。
既然铺子选了普通的,他就大手笔地按匹买了不少的料子,曲薏没有多言。
所有人都可以用来做里衣的白色细棉布,给要干活的男人们选了做外衣的粗糙耐磨的深蓝色粗布,给孟老娘、孟氏、大舅母、大表嫂几人分别挑选了适合她们年龄、肤色的粗棉布,另外还专程给刚出生的小外侄买了些柔软的白绸做小衣服,把老孟家人人都考虑上了。
买了这么多东西,不可能靠曲薏和梁康生两人运回去,他们让布庄的人申时初把东西送到城南。
老孟家的礼买好了,给岳父、岳母和小弟还得单独再准备,想了想,梁康生带着曲薏去了金银楼,给曲四牛选了一个金貔貅吊坠,给孟蕙买了一只款式简单大方的金镯,给小弟曲江选了块玉制平安扣。
刚才买的所有布料加起来还不及一个平安扣的价钱,曲薏想着买的东西会不会太贵重了,刚想说两句,梁康生就已经把钱付了。
让人把东西包起来,梁康生转身在曲薏耳边说:“薏哥儿,那些料子我是按照孟家的习惯来选的,这些单独送给岳父他们的礼物,是我的心意,也代表了我对你的重视,你觉得不好看吗?”
之前给曲家送去的聘礼是孟氏匆忙准备的,梁康生当时昏睡着不知情,所以这次的礼物他想亲自挑挑,至于送给曲薏的,他还没有选到满意的,只能暂缓。
被梁康生用深邃的目光看着,曲薏的心跳不由自主加快,他眼神游移不同梁康生对视,隔了会儿才低声嘟哝:“又没说不让你买。”
看着曲薏红红的耳垂,梁康生没有再逗他,两人提着包好的东西往城门走去。
今日去医馆一事,梁康生和曲薏都没有打算告诉庄氏,到目前为止,他们已经可以基本确定,药出问题与庄家小舅有关。
庄庆泽毕竟是庄氏的亲弟弟,又是唯一的亲人,现如今证据还不够多,想让庄氏相信他们并且做出选择有些艰难,不如暂时瞒着她。
另外,梁康生还找到机会弄了点他爹的药渣去给老大夫看看,得知他爹的药渣没问题,他松了口气。
上辈子,梁父是在曲薏嫁入梁家半月时醒来的,他醒来后因为身上有伤一直在吃药,身子也一直很弱。
梁康生怀疑是他爹后来吃的药有问题,因为爹后期看上去也像是中了青粟根的毒,只是爹年纪大了,又摔伤了一直没好,才会仅仅一年就过世。
梁父那边暂时没突破,梁康生的脸色倒是一日日红润了起来,胃口也在变大,虽然看着还是很瘦,但至少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庄氏对曲薏这个儿夫郎越发满意。
赶在农家二月春耕开始之前,他们找了个阳光明媚的日子,一起出发前往孟家大屋,作为亲家之间第一次正式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