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了酒坊有醋、也说了陶罐有问题,等梁父心情平复了,梁康生才和他继续到各个村子收粮,回去之后,父子两都默契地没有把庄庆泽可能有问题这件事告诉庄氏。
梁父是觉得事情还没有彻底下定论,梁康生则是担心她娘会因为庄庆泽是她的弟弟心软,因此不如不告诉她。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梁家父子总算来到了曲家村收粮。
如果没有发生曲薏嫁入梁家这件事,梁家人过来收粮就是按规矩办事,但是今年的情况稍微有点不同,除了曲薏还有一点,那就是曲家收起来的粮食没有往年那般好。
曲家村是先前梁父亲自来确定的,他当时就把曲家的粮食排除了出去,曲家的地收成差不说,梁父来的时候,曲老太还整日找别人的麻烦,闹得曲家村收粮都差点耽误了。
梁家收粮这么多年,周边的村子也都知道他们家的习惯,再加上先前梁茂就带着梁多稻提前来说过了,这会儿曲村长已经安排人搬粮食到空地,他自己则到村口接人。
看着梁家的马车靠近,曲村长客气地招呼他们;“梁老爸,梁少爷,你们之前说要收的那几家都拿着他们家的粮食出来了,你们检查检查。路。
长期打交道,梁父对这些村子的村长都同样很客气:“好,有请曲村长带
梁家要收哪些人家的粮,每一户大致收多少都提前通知过,现在大家过来,就是一起检查粮食的品质、过称、给钱和拿粮。
这么多年下来,因为梁家向来说话算数,不坑人,所以卖粮食给梁家的村民也都不会偷奸耍滑,都是拿上好的粮食给梁家,比交给朝廷的那些都要更好。
毕竟交税主要是称重量,只要不是特别差就能过,卖好粮给梁家却能多多地拿银子,比卖给粮商更划算得多。
梁康生前面已经收了很多人家的稻米,对检查稻米的好坏驾轻就熟,他在前面先初步看看,梁父在后面复检,梁茂和梁多稻就等着他们检查之后过称、给钱,再由酒坊的学徒、伙计把粮食搬上车,如此一来就算钱货两讫。
就在粮食验收了一半的时候,曲老太突然气冲冲地跑来,人还没走近就听到了她不满地嚷嚷:“村长,您这是什么意思,今天梁家人来收粮你咋不通知我们?
面对颇为威严的曲村长,曲老太不敢随便乱骂,这样的嚷嚷已经是她的极限,因为村长不仅是村长,还是他们曲家的族长,不能随便得罪。
曲村长最近因为处理曲老太的那些事早就烦了她,他看着曲老太又想胡搅蛮缠,真接把人拦在了堆放粮食的袋子外面,冷声问:
“为什么不通知你们,你自己心里没数?
“我们家的粮食年年梁家都收,没道理今年不收!”曲老太理直气壮,她才不管别的什么,反正不按照往年的情况来她就不认!
看着梁父他们,曲老太扯开嗓子:“亲家,孙哥婿,你们别因为娶了曲薏就不好意思收我家的粮食,只要给银子,我卖给谁不是卖,咱们是亲家,更应该互相帮着点。
家里多的粮食如果不卖给梁家,等之后的粮商来收,要少卖一大笔,曲老太才不愿意吃这个亏,今年家里的粮食本就收得少,已经叫她心疼得整宿整宿睡不着了。
“梁家收了粮食是要拿回去酿酒的,就你们曲家的那些粮,颗颗干瘪没光泽,哪能把你们的收走,快别出来丢人了。”曲村长的脸色黑下来,“六房的,你要是再胡闹下去,我就让人去把六堂弟叫来。
曲老头他们这一支在曲家族谱中排行第六,曲村长平时喊名字,不高兴的时候才会按照族谱的排序来叫。
“村长!族长!我这哪里胡闹了?”曲老太心有不满,她觉得酿酒用粮食已经够了,干啥非得用好粮食,吃饱了撑的!
眼珠子咕噜噜直转,曲老太越过曲村长继续对梁父他们说:“亲家,我家的粮食之前有大牛和二牛精心侍弄,没有村长说的那么差,亲家,你们看了就知道了。
曲老太三番五次无视自己的话,让曲村长有些恼火,口气比之前更差了:“六房的!当初你非说那些拿了你钱的人没好好在你家地里干活,我已经做主让大家都把钱退了一半给你,你还想咋的!
“我还想咋的?”曲老太叫起来,她突然眼睛一瞪,指着梁父和梁康生,“我就觉得不对劲,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老婆子!
在没有看到梁父他们的时候曲老太没想到这一点,这会儿看到了他们人,她突然觉得,那会儿梁家是不是就是故意让她家大房和三房去梁家千活,好叫自家地里的庄稼没人管,然后收成变差,借此报复曲家?
曲老太脑洞大开,越想越觉得自己想的有道理,不然说不通为什么梁家明明以前都要收自家的粮食,现在却突然不收了。
梁父看着曲老太激动得又跳又闹,满脑门的疑惑,他们做什么了,不就是不收他们的粮?
倒是梁康生相对来说比较了解曲老太,他心思转了几圈,渐渐地明白了些曲老太的想法。
真别说,梁康生和曲薏当初动心思让大伯、二伯他们去梁家干活,还真有点这心思在,只是这点小心思是次要的,主要还是想找机会改改大伯两口子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