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街头问到街尾,终于有人提供线索。
流浪女人元宵节前就出现了,期间饿得厉害抢过饼摊的饼,还冲进附近的小卖部抢过糖,被老板打出来后就不见了。
至于她的姓名身份,没有一个人知道。
还有个人悄悄告诉白棉,说附近有个死了老婆的老光棍,曾偷偷摸摸把女人拉到自己家里,说不定知道女人的来历。
白棉早有心理准备,得到这个结果并不失望。
看着噎的直翻白眼的女人,她忍不住叹了口气,上前拍了拍女人的后背,等她把剩下的包子吃完,就一路哄着她来到派出所。
公安们很认真的记录下流浪女人的外在特征,表示会尽力帮忙寻找她的家人。
同时也向白棉表示,女人不是云水县本地人,无法判断她来自哪个地方,找到她家人的可能性不大。
白棉清楚在信息不发达的时代,找人跟大海捞针没两样,她带女人来报案只是抱着一线希望,不指望派出所不惜代价的帮女人找家。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如何安顿这个到处流浪,随时会被不怀好意的带走欺负的可怜女人。
白棉希望派出所出面把女人送到收容站,但是公安们告诉她,收容站收容的时间有限,十天内找不到女人的家人,就会被放出来继续流浪。
这下,白棉左右为难,看女人的眼神跟看烫手的山芋。
在不确定女人是否有攻击性的前提下,白棉哪敢把人带回家啊,万一伤到家里的老人孩子,她后悔都来不及。
就这样撇下不管,白棉又狠不下心来。
思前想后拿不定主意,她决定带女人去陆家,问问老两口有没有好办法。
知晓了白棉的来意,看着确实可怜的流浪女人,老两口也没有更好的主意。
还是陆爷子狠心道:“这世上的可怜人多得是,没必要为这种不相干的人烦恼,你就当没有看到过她。”
要是神志清醒,可以帮忙找到家人给点钱送回家,甚至找份工作也行。
但是面前这个不确定性太多了,一旦沾上就是大麻烦,还吃力不讨好。
倒是林毓秀不忍心:“家里还有多余的房间,不如暂时让她住着,等派出所找到她的家人就好了。”
她自己都是个病人,白棉哪敢把麻烦塞到陆家:“不了不了,陆爷爷说的对,世上可怜人多得是,咱们帮不过来。”
带着女人离开陆家,反复纠结了半天,白棉最终选择听从陆爷子的劝告,将女人送到相遇的地方。
临走前,她摸出口袋里剩下的几块钱零钱塞给女人:“这些可以买吃的,你自己藏好别让人抢去了。”
女人愣愣的看着钱,又抬起头眼巴巴的看着她:“吃的,吃的……”
白棉狠了狠心,骑上自行车离开。
祝你好运,早日找到回家的路。
“吃的,吃的……”
见白棉走了,女人像是走丢的孩子,惊慌失措的追着自行车,一不小心左脚绊右脚摔倒在地。
听到女人的痛嚎声,白棉忍不住回头,见她不眨眼地盯着自己,心里不知怎么的更加难过。
院子里,白铁军抱着两个外孙在墙角下晒太阳,周小兰拿着扫把打扫院子,时不时驱赶到四处乱刨的鸡群。
打扫完地面,还没有见到白棉的人影,周小兰不禁担心:“都好几个小时了,棉棉咋还没有回来,该不会遇到啥事了吧?”
“可能顺路到去店里了,不会有事的。”.
白铁军心里也觉得奇怪,嘴上还是安慰老伴。
想着自家闺女的能耐,真遇到啥事也不会吃亏,周小兰遂放心下来,说着一会儿去趟周大玲的家,让她来家里上工带孩子。
元宵节一过,周大玲就来过了,只是白棉和贺骁住在贺家,暂时不需要她带孩子,就让她回去了。
夫妻俩正说着话,看到卧在屋檐下的黄黄站起来,他们就知道白棉回来了,却没想到回来的不是一个人。
“棉棉,这是咋回事?别人捡钱你捡人?”
一看到流浪女人,周小兰就猜到怎么回事,一张脸瞬间拉的老长,狠狠地瞪着不省心的女儿。
“妈,你听我解释!”
白棉急忙停好自行车,上前讨好的抱住老母亲的胳膊:“我送贺骁回来的路上,看到她被几个混混欺负救下的,让她继续流浪太可怜了!”
“可怜可怜,你看路边的流浪狗都可怜,干脆全捡回家养着好了!”
周小兰用力戳了戳白棉的额头,实在想不通她怎么能做出这么离谱的决定:“这女人连自己叫啥都不知道,你这样带回来是自找麻烦!”
白棉耷拉着脑袋,也觉得自己昏头了。
明明都狠下心走了,一回头看到女人摔在地上,一直对自己叫“吃的”,自行车的踏板就踩不动了。
潜意识告诉她,如果真的任由这个女人继续流浪,她下半辈子可能都会良心不安。
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我不管,这人哪来的你送哪去,别指望我给你擦屁股,不然你跟她一起滚蛋!”
周小兰放狠话,不是她心狠,是自家人的安危更重要,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