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捡起掉落的麦粒。
仔细看看,回头,“看看。”
一个护卫上前,接过麦粒,“这是去年的。”
“先出陈粮,再出新粮。如今到了新粮,可见窘迫!”
孙贤拍拍手,“该准备了。”
“什么意思?”
“告诉鲁县那位,做好准备,一旦粮食崩了,咱们好配合长安。”
快马飞也似的往各处去。
北疆,暗流涌动。
李正也不走了。
看戏!
杨玄却仿佛没感受到这些。
赵三福的来信中提及了些隐秘的事儿。
左相陈慎提出了一个建议……
——北疆和长安形同于两国,这样下去不妥。拖的时日越长,北疆和长安的关系彻底崩裂的可能性越大。
北疆一旦反目,大唐的北方就成了筛子,长安诸军倒是能守住关中,可天下呢?
难道只保住关中?
这样,显然是不行的。
所以,要不和解吧!
陈慎的话引发朝堂热论。
罗才等人举手欢迎这个建言,说这是大唐再度兴盛的契机。
多少年了,从裴九死在长安开始,北疆就和长安貌合神离,如今更是形同敌人。
若是北疆能和长安和解……
北辽算什么?
臣子们也激动了。
但,周遵提出了一个问题。
——老夫的女婿来了长安,若是有人下毒手怎么办?
他还把矛头指向杨松成。可所有人都知晓,他是不信任皇帝。
开门迎凤,闭门拔毛,皇帝这等事儿没少干。
担保!
左相陈慎再度站出来,说自己担保,但不够。
一个个臣子站出来。
看到这里,杨玄冷笑,臣子有屁用。
杨松成松口了,说老夫担保杨玄来去自由。
现在,皇帝躲在梨园中不表态。
有人说国丈担保足够了。
周遵只是冷笑——他不点头,这事儿就成不了。
只需一封书信:子泰,长安危险,莫来。
大家都知晓,他这是在等皇帝表态。
同样的,大部分人都知晓,皇帝是在观望北疆旱情。若是此次旱情严重,那就不是什么和解,更不可能召见,而是……
起兵镇压杨逆!
赵三福在最后写到:最近虢国夫人频繁进宫,宫中医官也频频去梨园。子泰,回春丹可有更好的?
呵呵!
杨玄呵呵一笑。
把书信收好。
赫连燕进来,“郎君,各处都动了。”
杨玄眯着眼,“许多人问我在等什么,我啊!在等毒蛇出动啊!”
从去年老农们说今年可能有灾情开始,杨玄就在做准备。
第一确保北疆安然度过一劫。
其次是利用天灾来吸引流民,充实北疆人口。
人口,才是最大的底气。
第三……
“有些蠢货,该收拾了。”
杨玄起身,“告诉老卢,该动动了。”
“是!”
杨玄走了出去,“那群败类呢?”
“谁?”
“北辽蛀虫。”
“在路上。”
“催促。”杨玄理理头发,“告诉他们,五日内,我要看到那批粮食,否则,哪来哪去。”
“郎君就不怕那些人把粮食拉回去?”
“豪商,呵!”
他站在值房外,“盯着那些豪强,露出了马脚的,该抓就抓。我可能会出趟远门,去之前,我希望能看到些血光,好歹,祭个旗!”
……
快马冲进了陈州治所临安,直至州廨。
信使飞身下马,“桃县使者!”
验证了身份后,使者被带了进去。
卢强带着官吏们相迎。
“副使可好?”
使者说道:“副使身体康健。”
随即,使者说道:“副使吩咐,该出手了。”
“领命!”
卢强回身,“打开仓库。”
陈州的粮仓打开。
一车车粮食被拉出临安城。
站在城头,卢强看着满载着粮食的车队一眼看不到头,啧的一声,“那些豪强响应长安,想等着我北疆被旱灾击垮,随后出手。可他们忘记了,副使最擅长的便是伏击啊!”
内州到桃县刚修好的大道上,一支支车队正在赶路。
大辽蛀虫耶律书接待了杨玄派来的使者,回头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