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撒加当年的事?”透倒是没顾忌太多,直接戳破他的那点心事,“教皇……史昂老爷子说要转世投胎前跟我讲过你和撒加的一些龃龉,其实既然我和老师两个当事人都不在意当年的结局,现在事情又都有了更好的转机,你也没必要一直耿耿于怀。”
“我知道……”穆闻言苦笑,“师尊他走时非常安详,说要去重新转世时也是一脸欣慰和喜悦,连您也回来了,我不会再对那个人有什么想法,但是……”
“但这么多年下来,心态还是没办法放平对吧?”透拿起茶壶自己给自己续了一杯,“老实说我还蛮高兴你能为我那么上心,证明当年我没关照错人,但是一直让你这副样子的话还是算了。撒加这13年来其实也受了不少罪,看在他过得这么苦的份上,你就趁着这个机会放过他也放过自己不是挺好?”
“师姐……”穆愕然看她,没想到这个总置身事外的师姐竟然会主动开导他。
对方也很无奈:“说实话,我是不想管这种麻烦事的,毕竟我做到了自己应做的,其他人如何行事是他们自己决定。但是老爷子临终前特意交待,你又是我师弟,我总不能真的视而不见。”
听到她这么说,穆眼睑低垂,低头看自己手中的茶杯,碧色的茶水倒映出他晦涩的脸:“确实是师姐会说的话呢。我以前一直不明白您当年为什么主动放弃竞选教皇,甚至为了被排除在候选名单外刻意败坏自己的名声,留着「最强」的名却又有着「最差」的个性,直到知晓师姐您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只能短暂在这里停留,才明白您当年那种游离在外的态度是为什么。”
因为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留下,所以将自己的作用不断边缘化,拒绝黄金圣衣拒绝入主十二宫,最后甚至拒绝成为圣斗士变成一名可有可无的女官,只是为了有朝一日自己的消失不会给圣域带来任何麻烦。
“您知道自己无法一直在这里停留,干脆就用自己的命去回报圣域的收留和培养之恩,用维护了圣域的内部稳定换取了那五年来师尊对您倾泻的所有资源,把一切都计算得清清楚楚,只看结局是相当公平和完美的。但是……”穆说到这里,他的手指捏紧了手中的杯子,“但是师姐,这样的交换对当时的我们来说,太残酷了。”
他们那时只是一群年幼的孩子,最大的撒加也不过才15岁,就算心智再成熟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可以平静面对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死亡。何况当初她的死因是如此复杂,涉及了太多其他的东西,也是那个时候,穆才承认自己真的就只是个孩子,看待事情都太简单了。
对面捧着杯子的人停顿了好一阵,过了一会儿才说了一句:“要我说声对不起么?”
穆又是一怔,随后轻轻摇头,他放下茶杯抬眼看过去:“请不要这么说,该说对不起和谢谢的人是我们才对。撒加和加隆出了问题圣域里都无人发现,还要让师姐你默默操心,最后费尽心机扭转了他们的心态,帮助师尊解决了一场无形的内乱。说到底,还是我们失察无能之过,让师姐你代我们承受了这一切。”
透又沉默,其实她重返去过的异界经验并不多,遇到曾经的故人然后谈心的次数更少,习惯了孑然一身的她对穆如今的一番话有些无措。
包括穆在内的圣域一众把她当成自己人,但她自己知道,她并没有反过来回馈同等的情感。
所以13年前的那场死遁,她是淡漠且无谓的,而他们,是真的在痛苦着。
“师姐其实也变了不少。”穆看着沉默不语的透,脸上露出浅笑,“要是13年前我对您说这番话,您大概只会一脸无所谓地回复‘这些都无关紧要,只要结果正确就行了’。现在的您终于也愿意看看我们,关注一下我们到底是怎么想的,已经很好了。师姐在我看不到的这些年,一定经历了一些改变最初想法的事吧。”
“……穆。”到最后,透只能不高兴地看着这个便宜师弟,“你真是越大越不可爱了。”
看到师姐脸上的不高兴,穆的笑容却是更大了:“我早已经过了可爱的年纪啊。”
穆其实不敢去想一个人要经历多少才能变得像当初的师姐那样刻意地拒绝和隔绝他人的接触,阻止一切更进一步的情感交流发生,从而最大限度地减少心灵上的受伤。她希望别人给她善意,却拒绝对释放善意的当事人产生依赖,选择用冷冰冰的利益或其他去换取这份善意的源源不断,就像对当初的师尊一样。
她有多执着于变强,就意味着自身有多缺乏安全感,独自一人进行着接连不断的时空旅行却无人相帮,一个人在陌生的世界里默默挣扎着,这样的经历让穆只觉得心疼又无力。
“师姐,我陪您一起去教皇厅吧。”
至少在这个世界里,他希望这个女孩不要再那么辛苦,可以少操心一些事,开心地去做一些自己喜欢的,这么想着,穆在送人出白羊宫时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既然打算冰释前嫌,有些话总要当面说清才更好。”网,网,,...: